“你只管制药卖药,我来给你保驾护航。”
他两人说话,直把秦掌柜说得浑身都燃起了气力。
东家要把药往省外卖去,将军要派兵沿途护航,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倒是提了个问题,“那样成本会否太高,若是研春堂也往外卖,又靠着家大业大继续压价,咱们恐怕还是要为难。”
他这话还真就说对了。
邓如蕴这边,刚刚将成药想省外销去,研春堂就立时追了上来。
两股势力如同围追堵截,这下滕越瞧着可就眼熟多了,“这生意场上的事,同打仗倒也没什么两样。”
两军相争最重要的是粮草不能断。
邓如蕴哪有什么家底,滕越直接让人账房,把他手中的钱全点了出来,一并交给了邓如蕴和秦掌柜。
都到了这般时候,邓如蕴也不再推拒,连同孙巡检、沈言星他们送来相帮的钱,都让秦掌柜一笔笔明晰地记了下来。
自然研春堂也不甘示弱。
倒是朱霆广另外起了个心思,他手里是没了什么钱,却让母妃钱侧妃变卖了不少产业。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往研春堂投钱,之后研春堂坐稳西安第一药堂,咱们母子的分红可绝不会少。”
虽说秦王藩下各家王府都有钱投在研春堂中,但他们占的越多,往后分红可就越多。
毕竟研春堂一直是西安稳赚不赔的大药堂。
钱侧妃心里有些打鼓,但朱霆广执意要趁此机会拿下更多分额,钱侧妃也拗不过他,只能变卖了大量的产业,把钱给了他。
朱霆广胸有成竹,研春堂得了他的支应也越发游刃有余起来,与玉蕴堂竞争着,不断往省外销去。
一番龙虎争斗越争越急,天气渐渐冷肃下来,冬日凛凛之气顺着北风呼啸而来。
路途不好走,往外卖药越加艰难。
邓如蕴还没经过这样的相争,隐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只是这时,林老夫人和杨二夫人忽的让人从金州老家送了信过来。
林老夫人直接让人送来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大匣子。
邓如蕴打开看去,怔在了当场。
那是满满一大匣子银票、房契和地契,还有她给府里账房的手书,让账房把府里的银钱全都调出来。
别说邓如蕴,连滕越都惊了一惊。
这是他母亲大半辈子苦心经营来的家业,有些连他都不是很清楚。
如今却都交到了邓如蕴的手上来。
这么多钱产,邓如蕴一时有些不敢收。
可前来送信的人却道。
“老夫人说了,钱赔了可以再赚,但那研春堂在西安府欺行霸市多年,玉蕴堂不要轻易向他们屈服。”
这话说得邓如蕴怔怔,而杨二夫人派来的人,也一样拿出了大笔的银钱交给邓如蕴。
他也传来了杨二夫人的话,此人传得惟妙惟肖,简直仿若杨二夫人本人到了邓如蕴身前,当面直言。
“听说砚山王府,尤其钱侧妃和朱霆广母子,变卖家产往里投钱。既如此,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跟那贼人母子拼了!”
邓如蕴:“。。。。。。”
她怀疑杨二夫人根本就只是,想跟朱霆广母子拼个你死我活而已。。。。。。
但杨二夫人拿来的亦是真金白银,只看这些金银钱财就绝不是假意。
可是太多了,邓如蕴真有些怯了。
她看向滕越。
滕越却握了她的手,“别生怯,玉蕴堂所有人,连同整个西安府被欺压多年的小药堂们,都还等着你这大东家,为他们做主。”
等她做主。
邓如蕴看着这些钱产,看着这些人,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药铺,深深吸了一气,又缓缓吐出来。
“好。那就继续,把玉蕴堂的药,买到所有但凡我能走得通的地方去!”
这话说完次日,连西安城从前跟玉蕴堂卖过药的小药铺,也都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出人的出人。
他们虽然渺小,但却也在药市的最底层,如同树根一样地深深扎在地里,又向外蔓延而去。他们反而比研春堂更连通着陕西外面的各地小药堂。
而两位夫人不光送来了真金白银,林老夫人还把她这多年积极应酬,交结来的官宦家眷,写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也交给了邓如蕴。
她这些年,在外结交了这么多人,原想着都是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备着的,只是彼时滕越落难,她竟都没来得及联络,只一味寻了那永昌侯府的章贞慧,而滕越却被大长公主开口放了出来。
这些她多年交结的人都没用上,不想眼下却到了用武之地。
她把长长的名单交给了邓如蕴。
秦王府到底是藩府,不敢随便把手伸到藩地之外,怕朝廷起疑,可她林明淑却不一样,但凡是可能用得上的人,她全都积极交结。
这些官宦人家的女眷遍布朝野各地,她们上面有为官的父兄夫婿,下面有自家所控的各类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