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向他?
余宸明瞪圆了眼睛,看着杨景维挤开练习生走到他面前,往下拉了拉口罩,说:“是我。”眼尖的练习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然后听到杨景维又说:“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找个地方?”
余宸明震惊极了,视线在他和后面下意识要追,但跑了几步又站在原地的柳越身上来回移动:啊?这演的又是哪出?导演,没人跟他说剧本是啥样的啊!
他忍不住看柳越,但是因为逆光,看不清站在门口的柳越脸上的表情。他只好把视线移回眼前的杨景维。
拒绝,还是接受?似乎整个一楼大厅的人都将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余宸明歪了歪脑袋:“抱歉先生,您是?”
杨景维愣住了,随后面上难以控制地浮现出恼火。
而余宸明在心里暗笑:哈哈,当初第一次见面,我都敢把事业上升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影帝当私生,现在您实时热度还没我高,哪来的自信还觉得我能记着你?
确实,时过境迁——当年的杨景维能无视余宸明,当着柳越的面表示轻蔑,而现在,就算感到恼火,也不得不强压下去,把口罩带回去,压低声音说:“。。。。。。之前我们在。。。。。。我母亲的生日晚宴上见过面的,记得吗。”他似乎还是想要给自己留一分脸面,没有直言自己的名字,反而提起了上次他们见面的家族宴会场合,似乎还暗示着,我们还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接下来我们要谈的话十分私密。
旁边几个练习生听懂了,不知道在心里卧槽卧槽我见到了谁听到了什么,但面上还是有礼貌地弯腰准备离开,不打扰两人接下来的谈话——但是脚还没动呢,就听到余宸明以正常的音量,佯装惊讶:“哦,杨景维先生,杨影帝,您今天也是来节目当嘉宾的吗?我还真没听节目组说有这个流程——难道是柳老师邀请您的?”他捂着嘴,挡了挡忍不住勾起的嘴角,眼睛眨巴眨巴,散着清纯的茶香,“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别说练习生了,就是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此刻都已经爆炸:对啊,杨景维、柳越!他们两个当初不是沸沸扬扬的闹过好一阵的绯闻——杨景维几乎都要按压不住愤怒的语气了,他刚想要说什么,后面的柳越却忽然大步跑过来,一把挽住杨景维的胳膊,冲着余宸明抬了抬下巴:“是,他是来找我的。”
旁边都有工作人员控制不住,小声惊呼了起来;余宸明本意也只是不想给眼前两人好看,能煽风点火让大家都来吃吃真cp八卦最好,没想到柳越居然直接撞了上来;这完全出了他对柳越的认识——啥意思?想和他比谁官宣得快?
杨景维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柳越把他抓得很紧,就差没抓着人的手十指相扣了。几个近距离吃瓜的练习生深深被眼前场景震撼,刺激得都快昏厥了——有他们生动的衬托,余宸明惊讶的脸都显得没那么惊讶了。
“呃,恭喜?”余宸明看柳越那副挑衅的表情,完全迷惑,不能理解,只能尊重,点点头说:“啥时候官宣通知我一声哈。”他深觉得这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于是准备带着几个晕头晕脑的练习生赶紧离开这对璧人。
“等下,余宸明,我是来找你的!”杨景维一看人要走,着急地上前一步——他实在摸不准这个小孩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还是知道装不知道地左顾而言他。但无论如何,今天他一定要把话问个明白,错过了就很可能不再有机会,他已经无法再从梦端的那几个还会买给他一点信息的人那里得到任何消息了——可柳越还抓着他,不让他走,甩也甩不掉——杨景维气不打一处来:还不都是因为柳越失败了!本来不就是说好了和余宸明打好关系,结果他是怎么做的?昨天晚上他焦头烂额地打电话问柳越情况怎么样,柳越却跟他委屈,说余宸明不和他好了,和他闹翻了。他气得不行,质问对方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打电话过来,难道就不跟他说了?不行,必须去和余宸明和好,道歉也行。但柳越尖声愤怒道,根本不可能!
他们大吵了一架。杨景维当机立断,在还能确认余宸明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赶过来见对方——柳越抓着他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他不会答应你的,你去找他干什么?给我们找难看吗?!”
杨景维低吼:“闭嘴!”一把甩开了柳越的手,柳越一泄力,踉跄着差点没站稳——而杨景维趁机就伸手去抓余宸明。
余宸明看他过来,一瞬间就像真的回到了杨海刚妻子的那场生日晚宴,当时气势汹汹冲过来抓他的还是云颢的亲爹——这些杨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地烦人。余宸明后退一躲,拧着眉头想,罢了:众目睽睽之下,杨影帝能把他怎么样。他倒是开始有些好奇对方这么不要面子地过来找他,到底会说些什么。
于是他就站住了,刚准备说:有什么事要不就在这里说吧——但,头顶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保都到哪里去了?怎么随便把节目无关的人放进来了?”
余宸明抬头,就看到他的保镖大步从楼梯下来,墨镜口罩再加黑西装大衣,一阵黑风似的刮到他的身边;一看云颢出现,余宸明就知道他跟杨景维没啥机会说话了——佯装遗憾地看了杨景维,却不想被杨景维的表情吓到了。
杨景维脸色白,眼睛睁大,完全失去了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余宸明在心里啧啧:杨影帝刚刚真的应该就听柳越的话别多呆,看吧,这不就撞枪口上了。他拍拍几个练习生的后背,让他们先走,看云颢的样子,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那么容易结束,可别把年轻人们吓到了。
练习生们纷纷跟他鞠躬告别,小步跑起来溜得贼快,也不知道回去练习室会怎样夸张地分享大瓜——希望不会影响他们待会儿排练的效果。
余宸明目送着练习生远去,视线落回对立的三人身上,觉得自己现在该找张椅子、再整点爆米花。。。。。。余宸明一副完全放松的看戏模样,只让后面站着的柳越又羞又气;连对方的一个保镖都这么嚣张!他拽了一下杨景维,觉得就应该让对方联系节目组,把前两天余宸明说自己戒指是婚戒的摄影原片泄露出去——或者拿着原片威胁余宸明,这不都比现在这样追着问强?他一肚子气都快濒临爆炸点,而杨景维竟然还当面推他,要去追余宸明;明明他们才是爱人!
他转头要和杨景维兴师问罪,但在看清杨景维的表情时,也愣住了;怎么跟见着鬼似的?他问:“怎么?”语气里还带着酸,“这时候才觉得丢人?我都跟你说了——”
可柳越不知道,他是现场唯一一个还在状况外的,显然对杨景维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无所知。余宸明看在眼里,不合时宜地在脑子里想,看来说谎是一脉相传的传统;云颢不也干过类似的事儿?不对身边人说自己想隐藏的事儿。好吧,他对象相比较而言程度轻多了,也知道改。但杨景维可就没那个觉悟了——杨景维根本听不进旁边柳越在叨叨地说什么,浑身紧绷,甚至信息素都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活像是见了猛兽,腿软得甚至没法掉头跑,生怕被从背后一口被咬断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杨景维,”云颢先再开口,绕有深意地说,“你现在比以前胆子大了些。”
这一句话,瞬间让杨景维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黑一阵白:“c。。。。。。我不、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有了点勇气,咬牙说,“你不能这样,没有证据就——就这么对待我们。我们还是一家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自己也不利,是不是?”
云颢慢条斯理地摘掉了墨镜,好像这样能更看清楚这个蠢货的脸。“没有证据?”把膨胀的自负当作自己的能力,似乎是每个姓杨的的通病;他嗤笑一声:“你说的是用旗下公司财务为杨家企业黑色收入偷税避税,还是为自己人方便让别的年轻演员差点死在人造事故里?是把自己睡过的男女明星们送到合作制片导演的床上,还是——”云颢在杨景维愈加惨白的脸色里微微停顿,“把我们的私人行程,高价卖给要我们命的人?”
杨景维浑身抖,牙齿都在打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