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安排完毕,尽皆吩咐各尽值守,以及令谕赏功罚罪,不得有误。
南苍这才沉声吩咐道:“诸将早去准备,明日辰时大军出京!”
“喏!”
众将纷纷应喏!
……
与此同时,京城各处,都有人似乎若有所感。
包括已经走出了丞相府厅堂的刘峙。
抬头看了一眼太尉府方向,眉头微皱。
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原本就有些失落内心,此时更是有些阴郁起来。
他一直自视甚高,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辅佐明主成就一番功业,就如历史上的那些名臣一样,功成名就之后退隐山林,即实现了心中的抱负,也能够留下一段佳话,为后世史家所传诵。
遇到崔岑之后,他以为这就是他要的明主了。
而崔岑也确实颇有胸怀,对他也十分敬重,算是言听计从,但是怎么说呢……
每次虽然都言听计从,但是却总是要打一点折扣,让他装逼装得不爽利。
就这一次,明明他出了上中下三策了,而且都说了上中下了,特么的居然偏偏要选下,这简直是……
结果居然搞成这样!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过,他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恰好在那天不上朝。
但是……
这种情况你们特么就不知道随机应变一下吗?我特么是谋士,又不是你家奶妈、先生!
更郁闷的是,这些责任居然全都推在了他的头上。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崔智灏的话,因为在他印象里,崔岑不至于如此没有胸怀。
可是,如今的形式和崔氏诸人一次次的瞎操作,确实也让他有点心灰意冷。
崔岑如果说还勉强算作明主的话。
崔家的第二代,简直让他不忍直视。
甚至让他忍不住有些悲观的想:‘照这节奏,就算他真能辅佐崔岑成功,也是个二世而亡的下场!’
刘峙一边想着,一边闷着头往前走,也没看路,一众相府的护卫仆从认得他,自然也没拦他,任由他不知不觉的走出了相府。
等察觉的时候,人已经在相府之外的大街上了,想要转身回去……
但想起崔家兄弟的态度,不由又迟疑起来。
忽然想起前面不远已经是南市坊了,想到南市坊便想起了那个名为天下居的新开酒楼。
“哼,天下居,区区酒楼好大的口气!”
想到天下居三个字,不由一声冷笑。
但随即又摇摇头,罢了,管他口气不口气,至少人家的酒确实不错。
罢了,左右也是这样,不如去暂且一醉吧,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心念即动,刘峙也不多想,迈开大步便往南市坊而且。
但是刚走没几步,却忽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虽然文士打扮但是却十分高大魁梧,而且面容气度也俨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
见刘峙望来,那人抬手一礼,笑道:“天子之臣王玄策,见过文山先生。”
刘峙闻言眼睛微微一眯,但是神色却丝毫不变,微微一笑抱拳还礼道:“久闻大名,未知玄策先生贵为天子近臣,却因何来见刘某这一介山野村夫?”
“哈哈!”
王玄策闻言哈哈一阵大笑,随即摇头道:“文山先生此言差矣,且不说文山先生名下亦有我秦室名爵,并非村夫单说这大秦丞相府邸,何时倒成了山野了?”
“好舌辩,不愧是天子智囊,天子身边竟有阁下这般谋臣,难怪了。”
刘峙闻言,眼睛再次微眯,同时心中不由暗叹。
崔氏这一次输的不冤啊,皇帝身边有这样气度口才都堪称绝伦的智谋之士,我身为崔氏谋臣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知己不知彼,安有不败之理!
反而是对方居然恰好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这恐怕是早就对崔家了如指掌了。
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马上去把这事告知崔岑。
但是刚一动念,又不由得暗暗一声苦笑。
不过,他虽然心中苦笑,面上却毫不示弱,微微冷笑道:“那么……阁下今日来此,是觉得圣上已经胜券在握,前来向在下示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