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几张折纸的时间,她现除了她最开始展开的那三张红折纸是顺着的,剩下的千纸鹤被她一口气全部在绳子上撸了下来,日期都已经打乱了。
这一串中只剩下两只红色的千纸鹤了,尤念想将它们全部展开看看,然而就这时她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这个号码如今知道的人只有裴然一人,想也知道是他打来的。
一看是视频通话,尤念有些慌了。
匆匆将桌子上的千纸鹤往角落推了推,她赶紧点开了接通键,就算这样她接起来时也费了不少时间,视频的那端裴然侧靠在栏杆上,他的身后是夜幕与河流,朦胧中还有很多灯光在闪烁,看着很梦幻。
“这么晚才接,在干什么亏心事”
尤念也是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能给她打电话,一天一通电话也就算了,今天都已经是第二通了,他就这么悠闲吗
听到他这么问,尤念还真有些心虚,尤其此刻裴然还能通过手机观察到她的表情,她摸了摸鼻子,随口应付道“我正准备睡觉呢。”
“这么早”尤念因他的话瞥了眼钟表,现此时才夜晚八点,的确是有些早了。
尴尬的笑了笑,尤念不知道怎么接了。她的视线往千纸鹤的区域看了一眼又转回屏幕上,见那端的裴然正噙着一抹笑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她被看的越加心虚。
“你、你怎么这么粘人呀”无话可接,她就只能转移话题“出个差也离不开我吗。”
裴然似乎是用什么支架固定住了手机,此时他手中正端着一个高脚杯,玻璃壁中的液体红的黑。
轻晃了几下杯中液体,裴然抬起来微微一抿。
他那张脸再配上这样的背景,无论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这还是尤念第一次见裴然喝酒,见他薄唇红润润的轻轻笑着也不开口说话了,她就托着下巴看他,因为想着剩下的两只千纸鹤,也没开口。
“念念”
正想着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千纸鹤拆开,裴然却忽然喊了她一声。
尤念下意识一应,转回视线就看到裴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又抿了口酒,他淡淡问她“我离开的这两天你乖吗”
“乖,我可乖了。”尤念接的顺口,抬手就将裴楚送过来的药也往角落推了推。
裴然在听筒那端听到了很微弱的塑料袋声,他神情不变,只是垂眸道“那就好,我后天就可以回去了。”
“你后天回来呀”尤念得到了有利信息。
拿着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尤念开始左右找着什么,后来她在书架上找到了一支黑色的手机支架,重新坐回椅子上调整好了角度,这样她的两只手就空闲了。
她调的角度很微妙,既可以让裴然看清她的脸,又无法让她看到他手上的动作。
尤念试探的伸臂拿过一只千纸鹤,她抬头对着视频中的裴然笑时手上拆展的度很快,但因为一心二用她看起来有些走神,裴然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尤念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她还特意给自己加了一个搞怪小动物的特效。
裴然只是一口口轻抿着杯中的酒,听到尤念的疑问时他侧眸微微看向镜头,那一眼像是穿过了屏幕直接望入了她的心中,尤念只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气顺着尾椎骨蔓延,手下一抖,那张刚刚展开的折纸就顺着桌子飘到了地上面。
“我、我捡个东西。”尤念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但她只现了裴然的不对劲儿,并没有感觉到是自己先对他的态度产生变化的,弯腰去捡折纸的时候,尤念只看到折纸里侧写了一个字火然。
燃火然
乍一看这好像是一个字,然而再细看就会现,火与然分开了几分,其实这也算是两个字了。
尤念的动作不由慢了一分,将东西捡起来时她故意避开了镜头,也好在裴然并没有询问她捡了什么东西,她极为快的又抓起最后一只红色纸鹤。
“裴然,我记得我上次看到的那支黑色书签上写了一个燃字,难道你名字中的然其实是那个吗”
她那次去他办公室中有见过他的签名,就是然后的然,然而此刻她却故意这么问,就是想套套燃字与他的关系。
果然,裴然拿着高脚杯的动作一缓。
不远处似乎有灯光闪过,在映入裴然的眸底时微微闪烁了几下,他漆黑的眸子幽暗又深邃,平静的看向镜头,他缓缓道“我以前是叫裴燃,不过老爷子说我命中带火,这个字只会让我的命越烧越狠,烧到最后”
尤念很认真的听着,听到他说“烧到最后可能会一生孤寡无情,连老婆都娶不到。”
“啊”尤念愣了。
裴然笑得意味不明“所以说我这名字也算是为你而改的,你看,我改了名字后,这不是娶到你了么。”
尤念感觉自己又被他无形中撩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展开了最后一只纸鹤,这次折纸中的文字表达的很明白,清清楚楚一句话
裴然,我才不要喜欢你
才不要喜欢他,那就是还是喜欢上他了
看到这句话后,尤念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缓缓落下。
从她看到那本厚相册时,她心中就隐隐生出一种不安感,后来她生病期间是裴楚一直在她身边,看着裴楚的一言一行,她心中的不安感就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在无意识的怀疑裴然,觉得他一直在骗自己。
她可以谁也不信,但是有一样东西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那就是她失忆前亲手写在千纸鹤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