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风以池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想起了这几天的异常——柏星归待在宿舍的时间比以前都长,陆学河和赵平沙轮流给柏星归带饭,还有他这几天都没看到柏星归站起来过。
早在比赛那天,柏星归的腿伤就复发了。
柏星归正闻着风以池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专注地盯着风以池纤长的眼睫看,忽然就听到风以池的声音温度急降:“你瞒着我。”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柏星归心虚地蜷起手指,目光微微躲闪:“我……”
风以池腾地站直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气从何而来。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他想起以前跟柏星归谈恋爱的时候,柏星归也总是对他三缄其口,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
可现在柏星归跟他只是舍友,本来就不用事事都跟他汇报,他这怒气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风以池缓缓做了个深呼吸,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那天之后,宿舍里的气氛还是像往日一样平和。
陆学河和赵平沙照常轮流给柏星归带饭,而风以池有时也会给柏星归带点零食宵夜,把他们宿舍的病患照顾得很好。
虽然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但柏星归见到风以池的频率却越来越低。
有时候
()风以池是去图书馆了,有时候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几乎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在宿舍。
而柏星归腿伤还没完全恢复好,只能待在宿舍里,见到风以池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想起那天早上风以池的脸色不算好,有些怀疑风以池是在生他的气。
可风以池为什么会生气?
柏星归想不出原因,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也许风以池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如此,柏星归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烦躁,总是无意识地看向旁边那张空荡荡的书桌,又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哪来的这么多事要忙?
几天过去,柏星归的腿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周末下午,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按着小腿,准备下楼活动活动,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去做点运动。
刚按了一会,宿舍门就突然被人推开。
柏星归随意瞥了一眼,怔了怔,又抬头望过去。
走进来的竟然是风以池。
这几天还是柏星归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早回到宿舍,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而风以池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柏星归盯着洗手间的门看了会,又低下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洗手间里传出一阵水声,水龙头关上后,里面的人还是没出来。
忽然,柏星归听到风以池清越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让人心痒的笑意:“想我了吗?”
柏星归的后背一僵,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
他不是没发觉自己关注风以池的频率有些高,但作为风以池的舍友和朋友,这应该只是正常的关心而已。
于是柏星归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答:“没有。”
洗手间里,风以池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满是调笑的意味:“那我这几天多陪陪你。”
柏星归又是一怔,耳尖莫名有些烧起来,薄唇微动,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虽然不知道风以池为什么这样说,但作为学生,待在宿舍肯定要比整天往外面跑好些。
他像是说服自己一样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风以池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应答,停顿片刻后,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暗恋我?”
柏星归脑子里轰的一声,来不及细思这个问题,理智已经被烧了个干净。
洗手间里,风以池用毛巾擦了擦手,换了一边耳朵听电话,推开门走出去。
电话那边的朋友还在叽叽喳喳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眼却看到高大的男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耳尖还泛着可疑的红。
风以池疑惑地多看了柏星归一眼。
这是在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