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慌忙擺手:「不、不必了。」
林如海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塵土:「這幾盆花你挑的不錯,一會兒你去聚賢樓打聲招呼,明日螃蟹宴吃不成了。」
常安奇怪,先前安排的好好的,怎麼又變卦,他都在那邊付了定錢。
常安寧願林如海宴請同窗交流一番感情,也不願林如海再獨自一人溜出去逛街。
萬一逛著逛著,被花枝巷子的粉頭勾去……
常安問:「大爺又要去做什麼?」
林如海疲憊嘆氣:「夫子讓我們去聽講學。」
小僕人眼中馬上有了光,說話也脆生生的:「自然是聽課要緊,小人馬上去辦。」
常安早餐也顧不得,提步就要走,忽而想起什麼來。
「大爺……您……」
他一出去,萬一小祖宗故技重施,自個兒偷偷再溜出去,可不是泥牛入海,找不到蹤跡。
林如海側身拍拍衣袖,「我今日不出去。」
常安仍是不放心,臨出門前叮囑了一回嬤嬤,心懷忐忑的離去。
常安走了不久,林如海換一件衣裳,跟在錢牧和陳香身後出門。
幾人一起來到一戶人家門口,蘇哲已經等在此處。
林如海看這戶人家屋舍的布置,約莫是個四五品官的宅邸。
蘇哲見他來,一拍林如海肩膀:「你送的那幾盆菊花甚好,多謝多謝。」
幾人一同進去,蘇大學士向他們引薦主人家。
「這是國子監李博士,來拜見。」
林如海只覺此人好生眼熟,怎的和李紈的父親長得那麼像?
他在心中算一算年歲,似乎對不上,李紈她爹,應該沒這個年紀吧?
此人名叫李岩,還真和李紈是一件,不是父親,而是李紈的祖父。
京城可真小。
李家父子長得七八分像,續上鬍鬚就是一個模樣氣度,林如海和李大人交道不多,朦朧間記得樣貌輪廓,乍眼看去,差點看走眼。
李博士見蘇哲和林如海十分年輕,眯著眼笑道:「江南多才俊,看來皆是不俗。」
蘇學士又問他:「江西那邊……」
李博士讓丫鬟趕緊上茶,微笑道:「過兩日也該到了,難得聚一回,讓你的愛徒們預備好,莫要折了江南學子的顏面。」
蘇哲在後面和錢牧交頭接耳,咬著耳朵:「可是華林書院的人要來?」
錢牧搖頭:「不是華林書院,看這光景,我估摸著是鹿白書院。」
蘇哲恍然:「我怎的忘了,蘇學士有個情誼深厚的同科故友,在鹿白書院教書。」
聽到鹿白書院,林如海眉頭一跳,鹿白書院的黃學士和如今禮部的黃尚書乃是本家同宗。
前世林如海跟幾人進京,病了一場,好些事情沒有參與,記憶模糊。
但他後面科舉高中,進入官場後,黃大人名字在江南一脈官員聽來,實在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