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饰装潢简单,棱角分明锋锐,线条居多,更显得空间大。
书柜也不像其他律师,密密麻麻地塞满各类法律相关的书籍和报纸。
相反,黑胡桃木的书柜上只简单地撂了几本,公司法,也有股权架构,还有几本认不出的英文小说,参差错落地摆放着,很有美感。
季舒楹皱了皱眉,这摆放设计她也欣赏不来,无论是在律所还是在家,她都喜欢把自己独属的一片空间塞得满满当当,杂乱无章地摆满一切她可能会用到、需要的东西。
她打量的当,那边裴远之打完了电话。
“裴律业务繁忙,想见一面还要预约。”
看他忙完,季舒楹轻哼一声,将手机丢到桌上,颇有几分上门找茬的气势。
裴远之拉开皮椅,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季小姐什么事?离三点还有半小时。”
言下之意,让她抓紧时间。
季舒楹哼哼唧唧,反骨上来,他想战决,她偏不,就要浪费他的时间。
()她看一眼桌上,“你们律所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水都不给喝一杯。”()
面对她的挑刺,裴远之淡然道:&1dquo;待客待的是客,而不是同行,还是说季小姐从君德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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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楹一噎,只当做没听到,继续找茬,“这就是裴大律师连杯水都舍不得给我喝的理由?”
“想喝什么?”裴远之不欲多纠缠。
“白水吧。”季舒楹说。
等裴远之用纸杯接了放到桌上时,季舒楹看一眼一次性纸杯,嫌弃地开口:“有茶吗?突然不想喝白水了。”
裴远之淡淡看她一眼,那目光让季舒楹后背凉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舒楹忍住退让的冲动,盯着书柜,故技重施:“ks这么大个红圈律所不会连杯茶……”
嗒。
茶杯被取出的清脆琳琅声响。
裴远之没喊外面的助理,纡尊降贵地又泡了壶茶。
淡淡的茶香在室内漫漶开来,雾气散开。
男人提起茶壶,修长如玉的骨节下是青瓷茶壶,手背上浮着淡青色的经络,白玉与淡青色交错,色彩鲜明,像一幅清冷悠远的水墨画。
“请。”他将茶杯推过来。
季舒楹端起茶杯,嗅了一口,秀眉微蹙,“西湖龙井?像是旧茶,我喝不太惯,有大红袍吗?或者金瓜贡茶也行,我不挑。”
“想喝茶,你可以现在出门下楼,找个茶馆。”裴远之已经打开笔记本,点开合同文档,不再正眼看她。
这是在赶她走了。
季舒楹放下茶杯,正要说话,裴远之一边滑动鼠标,一边闲散地补了句:“想喝也行,我现在让助理出去买了送上来。”
季舒楹顿时一滞。
她是想折腾裴远之,但并不想折腾无辜的助理。
季舒楹眼睛眨了眨,“那我还是喝温水吧,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最好是刚好4o°的那种,稍微过一点……”
“季小姐。”
裴远之指尖点了点桌子,打断,像是耐心告罄,提醒,“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你的时间也是时间,不是吗?”
季舒楹看出他指间的淡淡不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耐心的男人,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再说了,能跟她说话,应该是他该珍惜才对。
真是没意思。
还好她准备将一切意外扼杀在摇篮中。
想到这里,季舒楹也懒得多说,只把检查单从包里拿出来。
薄薄一张纸,被她卷得有些皱了。
季舒楹将检查单放到桌上,咬字清晰:“是这样的,想告知你一件事——”
裴远之很轻地抬了抬眉梢,示意他在听。
“我怀孕了。”
季舒楹说。
本以为会看到对方惊讶的神情,没想到裴远之神色未变,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检查单,“我的?”
尾音微微上扬,是平静的反问语气。
“……”季舒楹默了一秒,蹭的一声站起来,“不是你的,跟你没关系。”
她啪嗒一声取走桌上的检查报告,冷笑:“放心,我会给孩子找个好爸爸,以后再见面,保证让孩子叫你叔叔。”!
()来ks,来得及的话,我们可以谈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