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被打断了眼睛一红,嗫喏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是朋友之间就是这么称呼的。”
沈纪年方才碎掉的大脑光速运转着。
到底是谁一天天教小满这些没用的知识!
她们已经光速进化成损友了吗!
沈纪年觉得自己已经快身死教育界,教育进程将提前夭折,为了力挽狂澜直接截胡,耐心教导道:“小满,其实每种朋友的性质不一样的。”
“你刚刚说的那个称呼,是朋友之间相互嘲讽对方……呃……”
看着小满满脸好奇,沈纪年不知道怎么解释脏话,索性直接无视这条。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哪来的如此大的耐心,继续道:“总之你只需要记住,方才的称呼不适合我们,至少我们现目前不能这么说。”
夏小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记住了不该说方才的称呼,可她再次陷入迷茫:“那我怎么叫你呢?”
沈纪年语气放缓:“都可以,大部分我都能接受。”
大概吧。
只要不是骂人……
夏小满突然眸光一亮,又闪烁了一下,揽着沈纪年的手微微收紧,呼吸急促,分明紧张起来。
沈纪年脸色微微一变,换个称呼而已怎么把自己搞紧张了……
沈纪年还是有点不习惯有谁这么亲密地搂着自己,有些太近了,呼吸都轻轻打在皮肤上,有时候痒痒的,皮肤之间的磨蹭也是如此。
太紧了,还有点窒息,但也还能接受。
夏小满的目光直直落在沈纪年的身上,像是想要印证什么一般,或者是缓解什么,手指轻轻扯住了沈纪年腰间的毛衣,紧紧地盯着眼前人,终于将心底压着的那个称呼呼之于口。
“年年。”
沈纪年不由得怔住,胸口一种异常的冲动横冲直撞,像是黑暗之中突然长出的嫩芽,想撕裂着,破土而出。
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自从她妈妈去世后,这个称呼就和妈妈一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从此压于深渊,沉入海底,蒙上了厚厚的灰尘,见不得光亮。
她以为夏小满会像大部分人一样,叫什么“纪年”,亦或者想个别的什么千奇百怪的称呼。
就像小傻比给她带来的震撼感一样。
可她面对这个暗无天日许久的称呼,从小满嘴里出来,意外地不讨厌。
“嗯。”
沈纪年不觉自己声音有点低哑,失神的目光重新聚集,看着眼前笑意盈盈,满眼光芒烂漫的小满。
她不止一次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尤其是现在的一头洁白的发丝,如同从未被黑墨沾染,干净到本该不是这个世界该存在的人。
她又是注意到,夏小满的五官配合着眼型,在平日的时候总是浅淡的,是淡漠的,就像是她那次刚从水里出来,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清淡的距离感。
可这种距离,被她灼灼跟随的目光以及可怜兮兮的眼泪,加上时不时的忏悔行为消磨地一干二净,导致她好像平日里没注意到她分明该是个这样淡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