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戈也懒得再管对不对,举起面前的酒杯:“来,敬二位好汉!”
三只杯子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一周后,阿马杜终于撤掉了呼吸机。卡塞医院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替阿马杜高兴,更是对马嘉钦佩不已。甚至还有其他科室的医生专门跑来马嘉的诊室,向他表示祝贺与敬佩。
可是面对着众人的赞美,马嘉胸口依然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他和柳晓弦已经陷入冷战。这是两人相识相爱以来,第一次冷战。
晚饭后,马嘉拿着手机跑到天台上,他躺在摇椅上,想给柳晓弦打电话,迟疑片刻,没有拨打。
江大乔拿着两瓶可乐走上来,递给马嘉一瓶。
“人都救过来了,还不高兴呢?”江大乔看出马嘉这几天一直心绪不佳。
“觉得自己有点失败。”马嘉喝了一口可乐。
“你还失败?现在你的事迹都传遍卡塞了。”江大乔以为马嘉又在矫情了。
“我是说……作为亲人还有爱人。”马嘉的声音满是落寞。
江大乔一愣:“跟老婆吵架了?”
马嘉叹了口气:“我爸前几天做手术了,术中还出了点意外,我事后才知道。”
“什么病?”
“肠梗阻,剖腹探查的时候,在肠子里发现了一个肿瘤,还好是良性的
。”马嘉坐起身,看着江大乔:“师兄,等阿马杜出院后,我想请假回去一趟。我现在想想还后怕,他要真出点什么事儿,我这做儿子的……”
马嘉说着更难受了,满是自责懊恼的语气。
“自古忠孝难两全呐。”江大乔叹息着:“老爷子是故意瞒着你的吧?”
马嘉点点头:“怕影响我工作。”
“父亲都这样,我父亲,阿尔兹海默,后来病得严重,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一件事,就是不让家人告诉我他生病,我们爷俩这一辈子啊,就没好好说过话,互相关心也要用吼的,好好说话烫舌头似的。”江大乔想起父亲,又想起江瑶,眼眶也不禁泛了红。
马嘉苦笑着,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大乔停了停,继续说道:“原来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当爸了以后才明白,哪有不关心孩子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可惜我懂得太晚了,想跟他好好说话也说不成了。等忙完这阵,你就回去看看吧,好好陪陪老爷子。”
“谢谢师兄。”马嘉轻声说道。他和江大乔都不再讲话,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远方。今天,云雾缭绕,暮色中,乞力马扎罗山不见踪迹。
一个月后
武梅正在对医生的处方与手中的药物进行核对,坎戈突然匆匆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梅,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武梅看了坎戈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什么好消息啊?
”
“双清市捐赠的肝素帽已经清关成功,运送到卫生部了。巴哈告诉我,最晚明天就会按照比例,分发给各家医院。”坎戈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有更好的消息是,在今天上午刚刚结束的卫生部例行月会上,要在全国普及肝素帽的使用已经全票通过,并且把它纳入国家医疗采购清单了!”
“太好了!一旦列入清单,全桑纳都会普及肝素帽了,而且是永久性的解决啦!”武梅露出开心的笑容:“看来我折腾了这久,还是值得的嘛。”
“梅,你的笑真的太美了!在我心中,你美得无比伦比!”坎戈看着武梅,极尽所能地赞美着。
武梅端着输液盘,满脸笑意地走进儿童病房,看到迪阿鲁正在靠近门的那张病床前给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女孩打留置针。
小女孩指着留置针上的肝素帽,好奇地问迪阿鲁:“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神奇的小帽子,有了它,你会更安全。”迪阿鲁说完,抬头看向武梅,两人会心一笑。
病房的窗外,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