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鸣笛扰乱夜晚,绚烂的颜色染上每一个水坑。
明照海被警方铐住的时候,余光瞥见在警戒线外的一抹身影。
黑衣黑裤,一张俊颜,嘴角挂着生疏但礼貌的笑容。
似恶魔,似修罗。
闷湿的空气令人胸口发闷,明照海早就前胸后背一片汗,路过池宴时,突然如猛兽般挣扎起来:“池宴,我当年帮了你爸不少,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这诅咒落尽池宴耳朵里,他不恼反笑,袅袅青烟里悠悠开口:“明叔叔,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做过的亏心事。”
“我做过什么亏心事,你不要胡说!”
池宴步步紧逼:“您还记得林文和先生吗?”
闻言,明照海瞳孔紧缩。
当年,一辆逆行的车子撞上林文和驾驶的奥迪Q7,肇事司机逃逸,多年未能伏法。
而那辆车挂的是明照海投资的一家物流公司的牌照,车主是明照海情妇的哥哥。
“明叔叔,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池宴声音骤然
冷了下来:“你最好跟警方好好交代,想想看,令爱要是知道你还有一个家庭,会有多崩溃。”
“你!”明照海胸口噎着一口气,愤怒地用手指着池宴:“你威胁我?”
池宴冷冷笑了声:“当年您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
男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在停机坪上响起,刺破黑夜。
池宴在这破碎的声音里,又猛吸了口烟,烟草燎过肺,暴烈又令人清醒。
跟着过来凑热闹的曲思远用手肘推了推池宴:“明照海怎么跟林先生还扯上关系了?”
池宴最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嫌脏,皱着眉往旁边撤开两步,“算是巧合。”
只不过是他查这些年明照海的肮脏事,牵扯出了这么一桩。
林文和在世时,人品风评都是极好,就算是曲思远这种混不吝的公子哥也尊重一二。
闻言,不禁叹息了声,下一秒又恢复吊儿郎当:“林家不是有个女儿吗?听说最近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去哪了过的好不好。”
池宴把烟蒂按在车内烟灰缸里,没搭话。
倒是江珩有点儿印象,问他:“哪个?”
“就高中跟我一届的那个,长得奶白奶白,可漂亮了,小仙女似的。”
那会儿,林稚晚跟所有高中生一样,每天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扎着高马尾,就是一张脸蛋白的不像话,白玉无瑕正是如此。
池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很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你还记得不?
”见池宴不搭腔,曲思远又问江珩:“我当时还拉着你们跟我一起看来着呢……看了整整一个学期。”
江珩坐在后排,撩起眼皮看了池宴一眼,淡淡道:“有点儿印象,挺漂亮的。”
曲思远更来劲了:“是吧是吧,我暗恋人家一整年,硬是连话都不敢说。”
“嗯?”池宴这才淡淡启齿:“那时候你不是有女朋友?”
“……”曲思远:“那也不行妨碍我暗恋啊。”
池宴:“?”
“小仙女就是挂在天上不能被人打扰的,师大附中得有一半男生暗恋她,”曲思远不开心:“你天天鼓捣赛车不关注人家怎么还不许别人关注了?”
路过红灯,缤纷的光线在池宴脸上走马观花,他不自觉笑了一声。
小仙女什么的他确实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