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说道:“一共五人,两个是洒扫的宫女,林公公手下少了两个小太监,还有一个是东配殿的小管事。”
仪敏轻轻点头,淡声道:“先不急把空缺补上,再等等吧。”
……
时间推回到五月底。
或许
仪敏这辈子真的跟热点绝缘。
明明是单独封妃这种足够在后宫议论一个月的大新闻,却偏偏不到一天就销声敛迹,被另一个爆炸级新闻覆盖了。
——康熙立太子了。
就在仪敏封妃大典的第二天,康熙帝正式宣布:大清有太子了,这片土地都继承人了!
不提朝堂上的震动,就是后宫也是议论纷纷。尤其对育有五阿哥的惠嫔而言,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
“这次刺客一事,对皇上而言也是个契机。”
仪敏有些感慨,康熙早在仁孝皇后刚逝世的时候,就已经动了立太子的念头,被太皇太后和一众朝臣以皇子太过稚嫩年幼的为由拦住了。
可天子之心本就难以阻拦,更何况那不仅只是天子,还是一位爱儿子的父亲。
卓沅点头道:“也是为了三藩之事,听说这段时间前线战果不是很好。”
此时立太子,也是为平定三藩之乱打一剂强心剂。也是因此,才没多少人反对。
“再过两日格佛贺就要随多罗亲王世子回科尔沁了吧?”仪敏端着茶杯问道。
早在半个月前,两人就在京城完成了婚礼,果毅公府的三格格正式成为蒙古科尔沁多罗亲王世子妃,只因遏必隆大人不舍,这才在京中逗留了半月。
卓沅放下手里的书,怅然道:“是啊,按照规矩,嫁入蒙古的宗室格格和公主,十年内不能归省,格佛贺被皇上开恩加封为多罗格格,也是算在里面
的。”
仪敏安慰道:“格佛贺虽无法回来,但皇上每隔两年就会去塞外避暑,到时不也能见到吗?”
“再说,格佛贺那么聪明,定能过得好的,”想起那对新婚夫妇来宫里请安谢恩时的样子,仪敏不由笑了。
女子一袭华服秀美绝伦,目光坚毅清澈,而男子精壮魁梧,却面带紧张羞涩,眼神时刻不离身畔的妻子。
看上去都对着婚事满意极了。
卓沅也笑了,“所有姊妹间,我最不担心的就是格佛贺了,她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把握住!”
……
果毅公府。侧夫人舒舒觉罗氏的院子。
格佛贺伏在额娘的膝上,面容平静安宁,“额娘莫要难过了,这对女儿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与她的淡然不同,舒舒觉罗氏面带悲痛,她一双眼早已红肿不堪,自女儿定下离去之期,她的眼泪就没止住过。
“叫我如何不难过,你姐姐入了宫,一年难见几面,已经是刮了我半块心,可如今剩下的半块也要被挖走了。”
她哽咽道:“我天天板着手指算日子,就盼着重大节庆能入宫见阿沅一面,可你嫁去了蒙古,额娘却是连个盼头都没了……”
“哪里没有盼头,十年之后,女儿不就可以归省回京见额娘了吗?”
“十年啊,额娘竟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你回家了呀!”舒舒觉罗氏抱着女儿的肩膀就痛哭起来。
格佛贺连忙为她顺气,
“额娘在说什么呢,怎会等不到?额娘和阿玛定会长命百岁的。”
再多的劝慰之语都弥补不了的,是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即便格佛贺拉上了哥哥法喀,两人绞尽脑汁的去哄额娘开颜,舒舒觉罗氏还是在日益憔悴。
可即便如此,当果毅公府为科尔沁多罗郡王世子和世子妃送行的时候,舒舒觉罗氏还是盛装出席,全程端庄得体。
不愿给女儿丢脸惹麻烦。
这番慈母心肠,格佛贺又怎会不明白,她低下头狠狠眨着发酸的眼。
方才还在和舅兄拼酒的诺扪额尔赫图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抬头看着男人透出紧张忐忑的表情,她柔声道:“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家,心里便慌得很,世子爷不必管,妾身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