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蓝色的外袍随着他动作从肩上滑落,露出一小片刺眼的白。
随手束在脑后的马尾,早不知何时松松散散地垂了下来。
应长川突然移开了视线。
江玉珣睡觉虽不安稳但很安静。
隔门另一边的他,昨夜只听到了江水拍击船舱的声音。
应长川缓声道:“昨夜……”
江玉珣立刻紧张地竖起了耳朵。
应长川本欲实话实说,可见江玉珣这紧张的样子,他心里忽又起了一点逗弄的念头。
“爱卿自己不记得了吗?”
啊?
江玉珣的呼吸瞬间一滞,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臣真的不记得了。”他如实回答。
应长川轻轻笑了起来,缓步向前而去。
一会后,方才略带遗憾地轻声道:“孤昨夜什么也没有听到。”
江玉珣:……我就知道!
江风吹来一丝水腥气。
耳边满是水草摇晃的沙沙声。
应长川与江玉珣一前一后行走在沼泽之中。
半晌后,江玉珣终于忍不住趁着四下无人时,偷偷朝应长川的背影咬牙切齿起来。
走在他前方的天子,唇边的笑意则始终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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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三郡并入大周版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
辰江附近并没有什么行宫别院。
安全起见,这一路众人都住在楼船之上。
这日下午,江玉珣并没有跟随应长川一道前往察看圩田,而是带玄印监去了周围小镇。
——他此行并非闲逛,而是去探查周围风物。
等晚上回到楼船上时,江玉珣随身携带的本子不但已被记满,自己与玄印监的手里也塞满了东西。
甫一登船,他便遇到了庄有梨:“阿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们去市集上买了些东西,你要不要来尝尝?”说着,便将手里的荷叶打了开来。
“这什么东西?”庄有梨凑上前来看。
“叫做米糕,你尝尝看。”
“米糕……”庄有梨凑上前来嗅了嗅。
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接着又退了回去:“算了,我还是不尝了。我娘只准我吃船上的东西,不让我去别处乱吃。”
闻言,江玉珣不由替他遗憾起来。
这个时代的东南三郡物产并不丰饶。
米糕是难得的“零食”。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船舱内走。
江玉珣回来的有些晚,船上众人已经用过了晚餐。
听到他还未吃饭,庄有梨不禁说道:“……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不吃怎么行呢?还是去叫人给你做点吃的吧。”
楼船上不比昭都,在这里做饭要麻烦许多。
江玉珣晃了晃手上的米糕,摇头说:“不用,我现在还不饿。更何况我还有它呢。”
陌生的甜香传至鼻尖,庄有梨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想到娘亲的话,他赶忙屏住呼吸:“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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