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何秀才年前又听闻乔溪与人成婚,还窃喜以为从此稳妥了,安安心心在家陪伴珍娘。没想才过元宵没几天,乔溪就居然上门来了。
门外没找到乔溪,何秀才不敢声张,边往前走边不住左顾右盼,好好一张脸被这做贼一样的举止生生破坏,像个猥琐小偷。
乔溪侧身躲在李府门外不远的小巷子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破布袋子,眼神示意沈夷光。
沈夷光心领神会,趁晌午时分大家都在午休,四下无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何秀才身后。
那厢何秀才还在心急如焚,冷不丁一个臭烘烘的破布袋从天而降,兜头兜脸把他罩住。紧接着身后那人又在他身上几处大穴连点数下,何秀才连喊也喊不出声,就这么青天白日的被人掳走。
以为遇到了绑匪,何秀才怕得抖,被沈夷光单手拎着,宛若丢垃圾一样丢在小巷地上后,他一骨碌跪下去不停磕头乞求饶过。
看他那怂样,乔溪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扯掉布袋。
这布袋还是他特意找街上杀猪的屠户借的。就何秀才这种人,即便是用来绑他的麻袋,都不配用好的。
眼前忽然清明,何秀才惊魂未定,抬头看到乔溪那张熟悉的脸,吓得魂都飞了,甚至觉得还不如遇到劫匪。
乔溪也因此看清了他的脸。
果然是之前在成衣店遇上的书生。
冤家路窄,乔溪冲他龇牙一乐:“哟~好久不见呀!”
“看到老相好是不是很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秀才脸上神情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团噎在嗓子里,不敢回答。
“怎么?马上要当人家贵婿了,见到前男友就嫌弃了?”
乔溪阴阳怪气的话听在何秀才耳里,羞愧的低下头:“是我对不住你。”
他诚恳道歉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真心,无比沉痛的说:“我知道有愧于你,但感情一事勉强不来。我与珍娘是真心相爱的!我不奢望你原谅,只求你能成全……”
他说得冠冕堂皇情深意切,好像乔溪才是那个纠缠不休棒打鸳鸯不知好歹的小人。
乔溪懒得跟他演虐心苦情剧,也愿不惯着他,抬手照着那张俊秀白净的脸干干脆脆就是两巴掌。
何秀才捂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乔溪现在都会打人了,十分不可置信。
乔溪不知幻想过多少回怒扇到渣男的桥段,这两巴掌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虽然他不能和沈夷光这种大高个比,可这些日子农活不是白干的,再加上和沈夷光学了点拳脚,打起人何秀才十分富裕。
“想好怎么说了吗?”乔溪打完人,吊儿郎当冲他阴森一笑,“想好了就继续。”
活脱脱就是恶霸做派。
何秀才看他那架势,一时根本不能接受,哆嗦着嘴唇道:“你、你现在怎得如此彪悍,从前你不这样……”
“就因为我以前性子软弱好说话,所以你才敢欺明目张胆负我,是不是?”乔溪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早知道,以‘我’的性格,就算知道你背信弃义也不会闹得很难看,对吧?”
他说得没有错,何秀才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乔溪生得好,家里无父无母,也无亲族撑腰,性格还那么容易拿捏,何秀才想着就算不能娶他,讨来放在房里做个美妾也不失乐趣。
因此后来他扒上李员外,在面对荣华富贵的诱惑时,也仅仅只是内心稍稍挣扎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毫不犹豫的背弃了乔溪。
他自觉没有做错。
比起有钱有势的李员外,农户孤儿出身的乔溪根本不能给的前途他带来一丝助力。他只是自己富贵后的锦上添花,不可能为他雪中送炭。
而且除了一张姣好的脸,乔溪性情无趣天生木讷,再加上陶音盯得紧,一年了他都没机会把人带上床享用,因此很快就腻了。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圣人所言,你应当理解我。”何秀才试图为自己辩白,脑子里都是想着如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乔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