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消失。
可是,就算她不去,丁柏瑜也会有办法,保全翁海霆,也许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丁瑶。
丁家没有惠及过她们姐妹,但是这一屁股的烂账,却都要她们姐妹来背。
她回忆起有限的时光里,一家四口的场景。
内向,闷不吭声的妈妈,早出晚归,总是不耐烦的爸爸。
那个夜晚磅礴的大雨,形容枯槁的妈妈力气出奇的大,就这么死活拖着她们。
江水好冷,风雨也好冷,她好害怕,她拉着姐姐的手,死死拽着。
她们哭喊,求饶,都没有打动妈妈。
丁璎甚至记得江水涌上来,她身体一瞬间失重时的惊慌。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和姐姐的手滑开了。她记得丁瑶是向她扑过来的,但是一个水浪,将她们两冲向了两边。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妈妈不见了,姐姐也不见了,很快,声音也没有了。
寂静和窒息向她袭来,她恍惚听到了歌声,很远远,像某种乐器的低吟……
那声音像一只手,伸过来抓她。
但是她太困了,听不清,想去够,也够不着……
这次丁璎第一次仔细回忆出事那天的场景,这些年,她努力回避的一段回忆。
她就是那样死去的,死在了七岁。
抑郁的妈妈,想要弟弟的爸爸,没有人爱她。
五岁生日那天爸爸带回了一个玩偶,两个女儿同一天生日,他就带了一个玩偶。
多敷衍。
姐姐丁瑶把玩偶让给了她,她宝贝了好多年。后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她了。
姐姐没有跟人提起过她,靳言哥哥知道她的存在之后,只是厌恶。
没有人欢迎她的存在。
连大伯,似乎也是一直在骗她。
丁璎想着想着,把自己想emo了。
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就顺其自然吧。
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警官,一男一女。
他们是听说丁瑶醒了,来做笔录,顺便归还丁瑶的包。
丁璎接过来看了一下,包里有丁瑶的手机。
“你能说说你是怎么会去羽庄的,还有当天的事经过吗?”
两个警官很客气地坐下来,打开录像设备和记录本。
丁璎坐在床上,有些紧张。她想到刚才丁柏瑜交代给她的话术,默默深吸一口气。
“是我的好朋友傅小西说她交了新的男朋友,约我去见面吃饭。我就去了。”
“去了之后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她们都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