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箜篌还经常说,以前她们的日子过的比现在更加艰难,最起码现在勤政殿的宫人屡屡往这边跑,下人们不敢拜高踩低。
思及此处,公子载对陈嗣音又添了几分愧疚之意。
殊不知箜篌的话全是添油加醋,没有一丝真情,以前她们地处偏僻无人打扰,三两宫人也是够用,日子过的懒散惬意。
当时陈家依旧显赫,那些看不惯陈嗣音的妃嫔,偶尔使个小动作都会被陈嗣音一一还回去。
哪有如今妃嫔们隔三岔五登门居幽宫,把陈美人当出气筒的景象?
不过,箜篌是个会说话的,比如孙捷妤之前给陈嗣音赠花,虽没什么好心,但也没什么坏意。但不影响箜篌跟公子载说,孙捷妤暗示要给美人点颜色看看。
比如当时御膳房晚送了陈美人的饭,箜篌便说这些下人拜高踩低,陈美人不亲自去求就不给饭吃。
当然,箜篌是把平日与陈美人有过节的那些人的错处,都往大大大了说,让公子载心里有个底。
一番话说完,不仅让公子载更了解昔日陈美人的处境,还多添了几分心疼之意,甚至连找陈嗣音告状的脸都没了,只得默默忍着。
陈嗣音并没有将人直接提过来审,而是将他们每人带进一个探视房里,他们的家眷早在探视房中等候,而那些一向机敏的审判官便在探视房旁边的暗房里偷听观察。
探视房与暗房之间的墙壁都是特制的,那声音不说能听个七七八八也能听个八八九九。
墙壁上还留着十分难以现的小缝隙,都是陈嗣音吩咐了工匠特制的,在探视房里动作,与裸奔无异。
陈嗣音带着公子载,去了原户部尚书吴德探视房的暗房,吴德带上手铐脚铐刚一进去,便看到了九岁的女儿!
吴德一愣,快步走上前:“裳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身上怎么有伤?衣服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了?”
吴德老来的女,最宠这个幼女,如今看她如此落魄的模样,心都抖了三抖。
那个叫裳儿的原本害怕地缩在墙角,看见父亲来忽地站起,抱着吴德哭的撕心裂肺:“爹爹!你还活着吗?你用魂魄来接裳儿的吗?”
“傻孩子,什么魂魄?”
吴德心疼地擦拭裳儿脸上宛如断了线的泪珠,裳儿呜呜咽咽地说:“他们都说你死了,然后来了好多黑衣人,他们药死了大哥哥和二哥哥。。。。。。”
吴德身姿一滞:“你说什么?谁药死你大哥和二哥的?”
“不知道呜呜呜。。。。。。母亲去报官还被扣了下来,咱们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抓去了。。。。。。呜呜呜。。。。。。”
吴德差点跌坐在地上,勉强扶住墙才堪堪站起,道:“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皇上!官府要给我们定罪,要杀了我们,是皇上拦下了,现在母亲他们在狱中,皇上把我叫到了这里。”
“竟然是。。。。。。皇上!”
吴德在官场混了一辈子,从女儿只言片语的话里他早明白了始末。
皇上肯定是对外放出了他们死了的假消息,谁料暗处的人知道后,反而肆无忌惮地下杀手、封口舌、掩耳目。
只是,江太师也忒心急了些吧!
原本吴德还想着为临淄王与太后卖命到最后一刻,毕竟车已经行到悬崖,调转回头是不可能了。
不如捏准一个卖命,以后无论临淄王是否登基,只要记得住他的这份情谊,能对他的后世照拂一二,他便心满意足了。
谁料,临淄王一行人以为他死了,来了一招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