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陶平知道这个小伙子很不一般,缺的可能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挥专长的平台。
这样的人,如果能归入自己阵营,加以适当调教,将来肯定会大有用处。
把李季放到别处,陶平不放心,也睡不踏实。
城东支行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以后十几年就没离开过。
现在的城东支行,从上到下,基本还是陶平在时的老班底。支行大小干部,即使不是他的老部下,也是经他的手提拔起来的。
更何况,还有老相好王淑兰帮忙看着,就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样。
那个伟人说得好:
“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误又不改正;改正了错误就是好同志,改正得越迅、越彻底,就越好。”
年轻人往往喜欢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不过,回头是岸,希望李季这个小伙子不要那么不识时务,木头脑袋,白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可是,李季却猜不透陶平的心思。
哪怕即使知道,也未必能如陶平所愿。因为: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不管怎样,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在继续。
这一,李季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上的信贷材料,总是很难把心思完全集中到上面去。
再去找找叶行长?
李季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声,似乎比任何时候都长。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因为如果可以的话,叶行长应该先打电话给李季才是。
阳光洒在桌面上,细小的灰尘颗粒在眼前浮动。
李季盯着桌角那一块明亮的光斑,愣愣的。
一只灰色的小鸟,忽然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鸣叫。
它的双脚不住蹦来跳去的,小脑袋灵活晃动,尖尖的小嘴巴一上一下,好像在啄食着什么。
李季一下想起了《圣经》里的一句话:
“你们看那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
人和鸟怎么比,李季想不出。
不过,人要是鸟就好了。
不种,不收,靠老养活。更不用上班,也没人管着,自由自在,来去由己,快活无比。
一边想着,李季悄悄站起来,走向窗台边。
那鸟儿却跳了跳,急促叫了一声,扇扇翅膀,眨眼间飞走了。
李季笑了:原来连这小鸟,都不待见自己啊。
透过窗户望出去,空湛蓝,渐渐高远。那只鸟儿,却早已寻不见了踪影。
“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李季摇着头,坐回椅子上;正想喝口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韩梅。
铃声清脆悦耳。
李季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在不断闪烁的莹色图标,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