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闻年随手找了一件自己的里衣给她裹上,抱到床上。
沈蓁从水里被捞起之后就开始发烧。
浑身烫得像块刚煮好的山芋,脸红通通的,裹在被褥里,额头不断冒出汗来。
苻闻年让问程准备了汤药给她服下。
窗外,偶有几声隙簌虫鸣。
他负手而立,朝着无边的夜色望去,眸色沉寂,如远山荫云。
这会儿,那头的歌舞盛宴应该已经接近尾声。
金迷纸醉,侯服玉食;玉台翠树,凤歌鸾舞。
至于齐鸿那个昏庸好色的小皇帝。
不用想,肯定美人在怀,喝得昏沉大醉。
“呵。”
他冷哼,收起眸中的冷意,披上外袍,准备出门。
乐也乐够了,那头的残局,也该收了。
“唔……”
沈蓁躺在床上,身上的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特地加厚的被褥早已被她撂在一旁,她不时翻动几下潮乎乎的身子,嘴里哼唧出不舒服的闷吟。
她感觉自己好热,整个人像是丢进了火炉里。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炼制成一枚丹药。
苻闻年出门之前,又给沈蓁掖好了被子。
偏生她不听话。
刚盖上,就掀开,再盖上,又被她一脚,将半床被子给蹬到了地上。
这会儿力气倒是大。
苻闻年抓着她不安分的脚,故意使坏,指尖朝着她脚心挠了挠。
沈蓁怕痒,立刻缩了回去。
苻闻年趁机给她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坐下,又给她喂了些水。
沈蓁这会儿不像先前那般闹腾了,阖着眼,乖乖地睡着,长睫扑闪。
兴许是服下的汤药已经起了作用,她脸上的红晕瞧着也消退了许多。
苻闻年抬起手,用手背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沁凉触上滚烫。
沈蓁一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抬起两条胳膊,一下就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灼热的小脸顺势贴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
好舒服!
那是什么东西呢,昏昏沉沉的,她辨别不出。
总之,就是舒服。
贴上了,她就不舍得松手。
苻闻年不知道就着这样的姿势,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
夜色深浓,所有的喧嚷化为一片寂静。
他单手将玉扳指取下,在指尖把玩了一阵,而后将目光落在沈蓁那一段雪白的藕臂上。
美人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