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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霄之下,寒木不再葱茏,被晚霞点缀出细碎瓅光,透过参差桠枝隐隐闪烁。
骏马如箭镞急速穿梭在空廓的幽径中,逦递无尽头。
途径一处冰冻溪水时,卫湛拉紧缰绳叫停马匹,低眸看向金簪歪斜的妻子,“吓到了吧。”
被严严实实包裹在墨氅中的宁雪滢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扒开遮挡在脸上的毛领,露出巴掌大的脸,于马背上睃趁起周遭,“这是哪里?”
“抄近道回城。”没得到她的回答,卫湛又问了一遍,“被劫持时,可有害怕?”
宁雪滢极为口渴,低头寻找起水囊。
卫湛长指一勾,勾过水囊,替她拔下筛子,手臂绕过去递到她的嘴边,“喝吧。”
宁雪滢没客气,仰头喝了几口,才勉强缓释了五脏六腑的燥意。
卫湛静静看着,意识到这是紧张过度无法集中注意力的表现。
双臂不自觉地将她夹紧,有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想哭就哭吧。”
哭出来能好点。
宁雪滢还是不哭不闹的,“我想下马歇会儿。”
卫湛跨下马,抬手掐住她的腰,将人稳稳放在地上。
脚下没有踩实,宁雪滢身子一歪,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曲径的杪头发生飒飒声,喤喤盈耳,显得周遭更为宁静。
宁雪滢发觉自己全部的力气与坚强都用在了被劫持的途中,她不想承认自己有脆弱的一面,可在自己夫君的面前,短暂的脆弱有何大不了呢?
“夫君,你抱抱我。”
轻渺虚弱的声音,敲打在男人的耳膜中。
卫湛没有犹豫,环起本就扶在她肩头的手,一点点将人拥进怀里。
男人的怀抱充斥着清雅的兰香,是卫湛偏爱的小苍兰。
宁雪滢环住他的腰身,“抱紧我。”
心口再度传来痛觉,心跳失了节奏,卫湛忍痛收紧手臂,勒住女子单薄的背。影子幻化的“木偶”,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做真正的自己,是一件可怕的事。
宁雪滢歪头靠在男人胸膛,发觉只有无限地靠近,才有安全感。
她从男人怀里抬头,垫脚搂住他的肩,将人压向自己,送上了红唇。
唇上的温度熨烫了彼此。
宁雪滢真真切切体会到,有卫湛在身边的踏实感。
夕阳西下,曲径渐渐幽暗,他们忘情地拥吻,不能自已。
经受风雨吹打的花,暂时不能再承受磨难,卫湛倾身吻她,没有提及与卫九颠倒变换的事。
可转瞬,男人眸光一转,清冷褪去,聚满云翳。
同样清醒醒来的男人掐住宁雪滢的下颔,深深凝睇她动情的模样。
宁雪滢被疲惫席卷,无力支撑体力,只想钻进他的怀里汲取温度。
看着脸蛋恢复血色的女子,卫九莫名不是滋味,对卫湛是有多信任才会在虎口脱险后沉沉睡去。
卫湛真的值得你信任吗,宁雪滢?
他隐瞒你的事,可不止错娶一桩。
夜幕拉开,途中崎岖,宁雪滢在醒来时,身体没有半点颠簸。
她被男人绑在背上,严丝合缝。
揉揉眼皮,她从墨氅里探出脑袋,随后又缩了回去。
好冷啊。
“夫君冷吗?”
在前面纵马驰骋的男人闲凉开口:“冷。”
“那你穿着氅衣吧,别冻着。我有你挡风,不需要的。”
“不用,你穿着吧。”原本是句温情的话,奈何后面又加了句,“你娇气。”
宁雪滢气不过,拧他的侧腰。
卫九吃痛,“这儿能乱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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