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胃口”沈见空从书中抬眸。
沈倦往椅子里一靠,偏头望向门口,笑道“没有,这汤挺好喝的,就是太素了些,有点儿不应景。”
今日正巧过节,城中一派热闹景象,长街上笑闹声喧天,间或花车游经,更是一片载歌载舞的盛景。
此刻恰有一位少女挟着花篮沿街叫卖,头上簪一支状似吴钩弯刀的木钗,衬得面上笑容愈明艳。沈倦看了她一眼,回头对沈见空道“师兄,时辰尚早,我去城中逛会儿。”
“我陪你。”沈见空道。
“我想独自走走。”沈倦摇头,“若是幽灵花毒突然作,我即刻传音予你。若你有事,同样传音给我。”
这些日子,沈倦与沈见空的相处渐趋平和,而他又将话说得周全,沈见空没有不放人的道理。沈见空朝街上投去一瞥,叮嘱他“你小心些,今日适逢节日,城中人杂。”
“我能保护好自己,保护不好就回来叫你。”沈倦起身,把玩着手里的玉骨折扇往外走。
沈见空道出一字“可。”
沈倦头也不回地冲沈见空摆手,跨过食肆门槛,缓步行入长街人流之中。
街上支摊甚多,摊上货物种类更繁,沈倦在一家卖话本的小摊前停下,挑了七八本名字看着顺眼的买下,然后又随人流走到前面,购了一包蜜饯。
那个簪吴钩的卖花少女行至此处,笑吟吟对沈倦道“客,可要买花新摘下来的棠花,您看,看得正好正艳,一支五铜。”
“但我买来无人可送。”沈倦拒绝道。
少女说“置在瓶中,摆放窗前观赏,亦是一种乐趣。”
沈倦觉得此言有理,眼珠子一转,笑着点头“既然如此,给我来一支。”
少女眼中双眼弯成月牙,接过五个铜板,挑了篮中最好的那支给沈倦。
花枝指向正东,沈倦提步,往正东而行,一路到底,至无路可走之处。
这是一片广阔河岸,河上漂着数只游舫。
沈倦“啧”了声,回过头朝方才的食肆望了一眼,适才运起轻功、掠上河心,踏到第五只游舫甲板上。
清音飘渺,琴者柔夷轻弄,舞姬腰肢款摆,沈倦掀开垂帘,倚门看着舫中人道“你还真是喜欢这种地方。”
暗阁阁主雪惊醉一身水天蓝衣衫,半躺在贵妃榻上,慢慢悠悠对沈倦道“你也没有不喜欢。”
沈倦不置可否。
这游舫上没有脂粉甜香,舫间置一香炉,燃掺了梨花香的檀木,细白的烟雾升起,被吹入舫的湖风吹散,弥漫到每个角落,端的是幽淡渺远。
雪惊醉打量沈倦半晌,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光泽莹润的玉骨折扇在沈倦指间转出一朵漂亮的花,他缓慢笑起来,“过来看一眼新奇。”
雪惊醉眸光一转,点了跪坐在案侧、素手拨琴的两个姑娘,笑说“阿红、阿翠,这位沈公子,可是你们今日的贵人,将他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现在的姑娘们,都这样取花名了”沈倦不由惊讶。
“取个俗名好养活。”雪惊醉说得一本正经。
两个被点名的姑娘即刻置琴起身,步履款款、眼含笑意朝沈倦走来,俱是明眸皓齿的佳人,一个端了酒杯,一个手捧果盘。
“我看是你随口起的。”沈倦白了雪惊醉一眼,转头对她们说“两位姐姐不用招呼我,弹琴给你们公子听就行。”
“可公子让我们伺候您呀。”其中一人娇笑。
沈倦瞥了雪惊醉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抬起手说“都下去。”
歌舞戛然而止,捏着手绢嗔笑的几位姑娘立刻收敛表情,屈膝行礼,柔声道是。
该说正事了,沈倦不再倚门,走到雪惊醉对面坐下,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酒“让你查的事,是不是没有进展。”
“没错。”
“我所知晓的信息太少,对方又藏得太深,前路艰难。”沈倦瞥着玉杯之中宛如鲜血的酒液,以及杯中映出的倒影,话语轻且缓慢,“你说,若是在恰当的时机暴露我就是说疏夜,他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或许是个办法,但有一点不对。”雪惊醉的语调抑扬顿挫,最后半句拖得极长。
“嗯”沈倦抬头。
“你带着旁人的气息,不浓,但绝对谈不上淡。而且,这气息还让我感到颇为熟悉。”雪惊醉鼻翼翕动,在空气里嗅了一会儿,弹指灭了檀香,起身下地,走到沈倦身前,凑近了一番细闻。
数息过后,他眉梢一挑,惊奇道“雪和草木的味道喂,说疏夜,不会是你那个师弟留在你身上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我文太丑,所以你们都不评论
“天容海色”和“明月碧琉璃”,前者出自六月二十四日夜渡海“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一句,后者出自虞美人“唯有一江明月碧琉璃”一句,都是苏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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