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卻也固執,像一塊沉默的石頭。
這還是第一次在邵衷寒面前露出懇求和軟弱。
邵衷寒盯視了他幾秒鐘,心裡清楚,這個兒子看似強硬狠辣,不過是身居高位應付四方的面具,其實重情義心也軟。
要是他不懇求這一句,倒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對喜歡的人並不絕情絕意,這一點倒讓人看的順眼,寬限道:「十分鐘。」
魏卿開門下車,看到了正蹲在客廳地上不說話的沈辭。
似有所感,沈辭也抬頭看他。
魏卿顧不得其他,抱起沈辭上樓:「既然以後再不能見面,好好聊聊吧。」
誰也沒有阻止。
都看到魏卿已經腫起來的一側臉,還有他通紅的眼睛。
臥室門關上,沈辭抱住魏卿的脖頸不肯下來,一邊搖頭一邊小聲懇求:「不要,不要分開。」
魏卿抱著沈辭窩在沙發上,親了親沈辭的耳廓:「辭辭,他在樓下,我還有七分鐘。「
沈辭抬頭看他。
魏卿看眼淚汪汪,額頭抵著沈辭的額頭:「你乖,我不會離開你,別難過。」
時間有限,他語很快:「你聽我說,他早已經瘋了,他不會放過沈家,我得回去。過段時間沈家可能會有動盪,邵家也是,不用理會。你枕頭底下有我留給你的東西,很抱歉給你這樣的體驗。明年我一定陪你過最好的年。你只要相信我愛你,其他的,不用理會。要怎麼跟叔叔阿姨說,你自己斟酌。」
他甚至沒有時間等沈辭的回答,但回答就在那裡。
沈辭只來得及擦去魏卿嘴角的血跡。
魏卿摸了摸沈辭濕漉漉的眼角,大步離開。
他從來沒起過奪權的心,而邵衷寒無論私下怎麼漠視他,也從來沒動過要換繼承人的念頭。
但現在不同了。
方才邵衷寒穩住他,試探他,他何嘗不是順水推舟。
兩虎相爭,都為了自己的心愿。
魏卿不能承受輸的代價,誰都不可以傷害沈辭,包括他自己。
事以密成,這件事本不該這麼早告訴沈辭,但魏卿知道他的小少爺雖然良善但並不愚蠢,相反還相當聰慧果斷。
所以,何必讓他在隱瞞中難過。
車子駛離沈家的時候,沈辭還在沙發上發愣。
原來是這樣。
原來原著中沈家破產的原因在這裡。
根本和蔣天晟關係不大,是邵衷寒,邵衷寒想要沈家灰飛煙滅,而蔣天晟不過是恰好碰到這個時機。
他不信魏卿是會逼的人家破人亡的人。
如今邵家對外都是魏卿主持,或許原著中邵衷寒借用了魏卿的名義,所以他才會以為沈家破產和魏卿有關。
他怕了人,也防備錯了人。
沈辭從枕頭下找到一個紅色的大信封,信封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