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冬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愚笨,又像是‘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让别人去做’这般隐约含着一股推卸责任的意味,但若是细细品味,却又有股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大智慧掺杂其中。
虽然沃姆并不想承认,内心里还在质疑着既然身为神明的自己都毫无办法,又怎么能将希望托付于其他虫子的身上,但事到如今,也好像只有巴冬的这个说法能够给予他一些慰藉。
冥冥之中,自己已经失去了拯救圣巢的资格了么?
沃姆眼中的苦涩又浓重了许多,回想起黑卵圣殿里生的一切,他又不由得开始担忧。
自己能等,等那个救世主的出现,不论多久都能等。
但,
圣巢可以吗?
王国边缘在自己的神躯落下后便变了副模样,那还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更别提虚空神已经苏醒,圣巢主动受其影响。
想要将脚下的土地改头换面,对于一位神明来说再简单不过,就像当初辐光仅仅投下了一枚瘟疫的种子,就将圣巢上下搅合的鸡犬不宁。
一切,只看神明意愿。
“可圣巢已经没时间了,她不像你,她关系了太多虫的命运。”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她的命运并不像我说的那样。。。。。。”
巴冬的口吻像是在述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丝毫没有其他感情。
沃姆对此也不加意外,要说经历,巴冬可是实打实地从那个动乱时期过来的,再加上他独特的心性,哪怕是一整个王国摆在他面前,恐怕都与一只虫子差不多份量。
“不过,你跟他们一样都是神吧,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吗?”
“神?你太高看神了。”
“命运可以奴役一切,就连神也不例外。”
“可你不是能预见未来么。。。。。。”
这句话让沃姆猛地抬头看向巴冬,后者的眼瞳竟是在此时变得无比清明,不复先前的浑浊。
“预见力可是命运的馈赠,沃姆一族的能力,远不止于此吧。”
沃姆此时内心的震惊不知到了何种程度,显然对巴冬知道自己来历非常惊讶,但又强行抑制住了这股情绪。。。。。。
还有方才升起的强烈杀机。
若不是知道巴冬处于完全中立的状态,当他说出自己来历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身死了。
前者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仍在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千万凡虫之中能够诞生一位窥伺命运的存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可这种能力对你们这种存在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吧,与其说是窥伺,倒不如说是直勾勾地看着,命运之河滚滚向前。”
“我们是河水随意溅起的沫子,而你们更像是岸边赏景的游客。。。。。。”
“如果你们想的话,把河水搅浑应该不会费多少功夫吧。”
虽然巴冬说出的话完全不符合他那憨厚的外表,不过好在他的眼中仍旧澄澈,让沃姆都找不到半点污秽,似乎这些传出外界能够震天动地的消息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说出便说出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收回了想要离开的冲动,开始以一种更加认真的目光与巴冬对视着,少了一抹先前自持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