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淳雅还未曾开口询问,台阶下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奴婢给年侧福晋请安。”
扭头一看,原是钮祜禄氏。
年淳雅清润似水的眸子轻闪,柔声道:“钮钴禄格格免礼,钮祜禄格格也来赏花么?”
钮祜禄氏低头解释:“回侧福晋,奴婢是来花园里采一些薄荷回去的,春日里容易困乏,四阿哥和五阿哥读书时难免精力不集中,用薄荷做成香囊,也好提神醒脑。”
“原来如此。”
年淳雅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日头,没有过多和钮祜禄氏交谈:“那你便去吧。”
钮祜禄氏应了一声,脚步却不曾挪动。
年淳雅见状,不免多问一句:“钮祜禄格格可还有事?”
钮祜禄氏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为难,犹豫了半晌,还是道:“再过几日是……是小格格的五七,奴婢特意为小格格抄写了地藏经……”
五七?
年淳雅有片刻的失神,金风担忧的唤了一声:“侧福晋?”
“我没事。”年淳雅回过神,笑的勉强:“钮祜禄格格有心了,那地藏经,回头我派人去拿。”
确实有心,也够……大胆。
小格格五七,她是真的忘了,但记住的人很多,可敢当着她的面儿提起的,也只有钮祜禄氏。
她是不是该称赞一句,不愧是未来雍正朝的赢家吗?
“怎好劳烦侧福晋身边的人,奴婢出来时,已经命人送去雅园了。”
年淳雅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不止有钮祜禄氏让人送来的地藏经,还有苏培盛的徒弟小福子送来的十二柄象牙双面绣团扇。
玉露喜滋滋的:“这十二柄团扇都是最为难的的苏绣双面异色绣,象牙触手温凉,夏日里握在手中,再舒适不过了。”
十二柄团扇上绣的花鸟鱼虫,山水风景各有不同,件件都是精品。
年淳雅从中艰难的选了一柄自己不是太喜欢的图案:“把它给钮钴禄格格送去,就当……”
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地藏经,“就当是给钮钴禄格格的谢礼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换做现在也一样。
年淳雅不太想去细想钮祜禄氏有什么目的,更不愿欠她人情。
“什么谢礼?”
四爷刚进来,只不清不楚的听了一耳朵便突然出声,吓的年淳雅心猛然一跳。
她拍着胸口站起来随意一礼,埋怨道:“爷吓妾身一跳。”
“是爷的错。”
四爷搂着年淳雅腰身坐下,随口认错,却也没忘了自己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爷的话。”
闻言,年淳雅故作情绪低沉,勉强勾了勾唇角:“是钮祜禄格格送来了一本地藏经,说是为了小格格五七抄写的,恰好看见爷送来的团扇,便想着送一柄给钮钴禄格格做谢礼。”
四爷听完,呼吸一沉,搂着年淳雅腰身的大手轻拍了拍,“再有不到十日便是皇上的万寿节,所以爷已经提早让潭拓寺为咱们的小格格做了一场法事,只是爷怕你多想,便不曾告诉你。”
再重要的事情,和皇上的万寿节比起来,也不值一提,更何况是一个尚未满月便夭折的亲王庶女。
“妾身明白爷的苦心。”
年淳雅头枕着四爷的肩膀,很是体谅。
不体谅又能如何,她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更是无能为力。
一提及小格格,屋子里的氛围压抑的人心口发闷。
四爷闭了闭眼,生硬的转移话题:“爷听说你今日去给福晋请安了?”
年淳雅也配合:“是啊,听闻爷又新得了两个美人,妾身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她说的毫不掩饰,甚至就差明摆着说自己吃醋了。
四爷习以为常,眸色温和:“若说美人,府里无人能比的上雅儿,雅儿还用去看别人?”
年淳雅哼道:“爷就会哄妾身。”
男人的喜欢和欲永远都是分开的。
这一点,从她父母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爸口口声声爱她妈,可因为她妈生不出能给她爸传宗接代的儿子,背地里小三也没少找。
几百年后早已开放的思想,都避免不了这种情形发生,更别提几百年前的清朝了。
四爷不置可否,他的确在哄她,可也只有让他用了心思的,他才愿意去哄。
这么多女人里,他哄过的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