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先前在他手机上无意看到过信息,他也亲口许诺过,要为栗老师将来退休寻一处住处,好挨靠着向女士。
“你真的买了?”
“嗯。”
“还能不能反口呀。”
“不满意这里?”
栗清圆摇头。
“那是怎
么了?”
“也许他们用不着了。”栗清圆站在一树红枫下,秋意滴浓,莎莎的叶声,叫她不禁伸手去摸那些鲜红。也告诉冯镜衡,她归了趟家没敢进门,然后听到父母拌嘴甚至有点超出她想象的火花,“我爸在我印象里,从来是个君子派,我没想到他能说出那些疯话。”
“当然,他的那些疯魔,在你这,都不够瞧的了。”
冯镜衡听起来像是赞许。对于她父母的重归于好还是保持原样,都不太新奇。好像他都料到了。
“料到了,你还买这栋房子?”
“他们用不上,就留着将来我们上岛来小住。”
栗清圆不出声地望着他。
冯镜衡走过来,与她聊一截未来期许的碎片,“你知道我的,再亲的爹妈,也不爱老在一个屋檐下。所谓一碗汤的距离是有道理的。两头我一视同仁,能去他们那里吃饭喝汤,但是要我拖家带口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不乐意。”
栗清圆倒也不是心疼他出这笔钱,只推脱说,他们能在岛上住多少,再说了,买那么多房子干嘛。
她贞嘉路那边的房子是落了定不能反悔。这里的话,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冯镜衡不依,说他相中的地方,且他说出口的话便是生意。再跳票,传出去他脸还要不要。
“我买我的,你买你的。我的房子留着我们养老,你的那是你的嫁妆,从头至尾是你的,我不去沾,将来你还要留给你女儿去。”
栗清圆凑过来摸他的脸,也来闻他身上有没有酒气。
冯镜衡被她突然袭击的小动作给促狭到了,笑问,“干嘛?”
“看你有没有醉!”
“我又不是酒鬼,天天喝酒。”
“你比酒鬼还上头呢!”
栗清圆说罢,进了里屋去端详,冯镜衡便一路跟着她,听着她顺势把唐受钺那头的传话告诉他。
某人云淡风轻得很,随意地嗯一声,落后她几步,“如果我告诉你,这阵子的舆论是老头操盘的,你要怎么说?”
栗清圆回头看他。
冯镜衡静默地相随之态。事实是,冯镜衡赌赢了。他比他父兄赢得光明磊落。
这一晚,向项没有回岛上,栗清圆他们也没有出岛去。
她领着冯镜衡回了店里。
两个人摸黑进了厨房,找了点食材,栗清圆掂了道三文鱼火腿青豆蛋炒饭。
冯镜衡被栗老师的私货给吓到了,嘲笑这是什么海陆大集合啊。
栗清圆躲懒的逻辑有点滑稽,反正最后到了肚子里都一样。
二世祖一面嫌弃她对付,一面用勺子尝一口,打脸且真香,“别说,炒得刚刚好。”
栗清圆嗤之以鼻,“哪里对付。全是好的食材好嘛,有些东西它贵是有道理的,因为怎么折腾都好吃。”
冯镜衡不以为意,“事在人为。”
栗清圆嘴里咀嚼着,食不言的样子。
某人不太
满意,他搁下勺子来捏她的脸,“我说,事在人为。人永远要高于物,再贵也不好使。”
栗清圆今天心情好,顺着他的臭脾气,“嗯,冯总说的都对。快吃吧,乖。”
两个人倚靠在店里收银的案台上,期间,冯镜衡看上收银台边自晾的杨梅酒了,说他想尝一杯。
栗清圆由他,找出杯子,叫他自己去接。
结果,不知道是冯镜衡手劲太大还是那旋转的接口龙头将将好坏了,满满当当一坛上好的杨梅酒,全顺着那坏豁掉的出口处,泄洪般地涌了出来。
吓坏了要尝酒的人,冯镜衡本能地拿手去堵。再回头喊圆圆,栗清圆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难得的慌张且不知所措,甚至几分人畜无害的跳脚,“我可没招它啊,草,我不就喝一杯酒么,给我来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