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老儿便是刘毅。”
骆非寒点了点头:“你可认识孙屠?”
刘毅愣了愣,顺从的答道:“那是小老儿才过世的女婿。”心中却在嘀咕,这位看着怎么像官爷似的,口气比镇子上的捕快还……
还什么他却说不清,只觉得不敢仰视一般,打从心里发憷。
“他每日都来此处摆摊?”
“不是此处。”刘毅摇了摇手,“在对街木板房那里,东家租了半个店铺。”他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两位爷,吃不准他们找自己已过世的女婿作甚,“两位认识小老儿那女婿?”
“有些交情。”凌君莫含糊带过,顿了顿道,“那你可记得他过世那日白天见过什么人?”
“这……”刘毅有些迟疑。他在酒楼做了这么多年,也听说过不少奇人奇事,猜测自己的女婿多半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眼前这两位谈吐不凡举止优雅,看衣着气质均非常人,若真是惹了祸事,自己一家能担待的起么?
看出他心中的迟疑,凌君莫唇畔的微笑越发柔和起来,他伸手递了锭银子过去:“老先生莫要担忧,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据实以告,此事对我们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
刘毅没敢去接那锭银子,满脸为难道:“两位,实不相瞒,我那女婿每日生意不差,来往顾客那么多,小老儿也不可能一一记住啊!”
“那么有没有人送什么东西给他?比如叫他送个物件给什么人之类的。”凌君莫微微一笑,收回手,也不勉强他。
“这个……”刘毅稍一思索,一拍大腿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哦?”凌君莫和骆孝先对视一眼,骆非寒道:
“什么样的人?”
“是个眼生的公子。”刘毅回想着那人的形貌,慢慢道,“他不像是镇子上的人,前几天才见过。我记得他住在对面那个客栈里——对了,他还特地问过要怎么送信去燕回村,是小老儿告诉他可以找我女婿的——哎呦!”
说到这里,刘毅忽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的无心之举害了女婿?平日里江湖轶事也没少听,怎么就这会儿犯浑了?
骆凌二人自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彼此交谈了几句,向着刘毅道:“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么?”
“记得!记得!”刘毅连连应声,正要再说,忽听到楼下一阵喧闹:
“你们这儿什么破菜啊?不是咸就是淡的,喂猪不成?还招牌菜呢,还有——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涩,不大像是成年人。凌君莫有些诧异的掀开帘子下望,就见楼下一个少年“呼啦啦”的掀翻了桌子,一手举着什么一手叉腰瞪着小二。
少年这一喊,顿时将食客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凌君莫目光敏锐,早看清少年指尖掐着的是个虫子,兀自扭腰摆臀证明着自己的生命力。
骆非寒显然也注意到了此物,难得轻笑出声:“这少年有趣。”
楼下的少年对自己造成的情状显然甚是满意,只见他将手中的虫子丢到桌面上,盛气凌人的瞥向掌柜的方向:“看看!这就是你们店里的饭菜?幸好小爷没吃多少,否则……”
周围的人看清楚那东西,顿时交头接耳起来,隐约是什么“讨厌”“恶心”之类的词汇。已有客人不堪忍受结账走人,临走时还直骂秽气,看神态恨不得将吃下肚的东西都吐出来一般。
少年愈发得意起来,得理不饶人:“掌柜的,你怎么着也该给个说法吧?不说清楚,信不信小爷砸了你这铺子?!”
那掌柜的此时心中直叹倒霉,走过来连连赔罪:“小公子!拜托您别嚷嚷啦!这、我们向来都很干净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我不管!总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少年扬起头,“好生吃顿饭也能吃到这东西,你总不会叫我付了帐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掌柜的会意,忙道:“这个自然不会。今日是我们有错在先,小公子不追究我们已是千恩万谢,怎敢再要饭钱?”唯唯诺诺,一副生怕对方继续追究下去的样子。
凌君莫瞧得有趣,看向骆非寒:“这少年还真是初生牛犊。”他自然看得出那掌柜的现在形貌虽然窝囊,然而目光中隐隐有凶光闪烁,怎么看都不像善茬。
骆非寒瞥了一眼,不再感兴趣的转过头:“这个亏谁吃下还不一定呢,教训一下也好。”话声平淡,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落逢君,令愿走乎?”
我终于点题了tt
之前龄居然问我“落逢君”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
“落(骆非寒)逢(遇见)君(凌君莫),令(凌君莫)愿走乎?
简而言之,就是咱们两个都遇上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啊?
就是一句诱拐词儿~
10
10、
因为掌柜的妥协,那个少年悻悻然几句话便离开了。凌君莫收回目光,就见刘毅在一旁不停地擦汗:
“两、两位客官,还有什么事要问么?”
只顾看热闹,竟忽略了这位——凌君莫在心里小小检讨了一下,微笑道:“抱歉。刘老先生,麻烦你回想一下,那个送东西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样?”
“小老儿也记不太清,当时只看了一眼……”刘毅有些苦恼的回忆,“我只记得他穿着黑色的衣衫,披散着头发,背着……背着一个同色的包裹……”
“脸上呢?有没有什么特征?”
“这个……真记不清了。”刘毅歉然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