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默默听完葫芦这一番话,总算有些宽心,论修行机遇,她还真遇不少,各个惊心动魄,都不知道怎麽活到今个儿的。
她闭上眼睛,试试观想方才葫芦所说的火苗,不多久,便觉浑身发热,跟在大师父幻境时不相同,若说在幻境是在火堆里烧着,此次倒像是泡在温水中般舒适。下腹似有一条小蛇般的热气窜然上升,带着些微的搔痒感。
葫芦见状,便继续引导她:「继续吐纳,将气引至那团火,让火延烧至四肢跟头顶。」
顺着葫芦的方法,观想下腹的火,烧至整身,吴默默只觉得下一刻她似乎整个人都会烧起来,身内有着无法发泄的热气,闭锁在全身经脉中,涨的她有些发疼。
葫芦看见斗大的汗滴,沿着她的发际流下,点了点头才继续引导道:「双手撑住椅身腾空,继续观想那热气沿着双掌而出。」
只见她照着葫芦说的做,顿觉全身热涨感,都随着双掌释出,不知是不是那热气的缘故,她竟然不太需要出力,即可撑住身t不掉下。
「持续吐纳顺气,将下腹的火苗稳在原处,让它继续烧着,双手握拳,将热气锁住後,离开椅身,手结定印。」
吴默默依言慢慢将双手抬离椅身,便见她盘腿着半浮在空中。
葫芦着实有些讶异,他是知道她的修为已达密轮,可没想过她控制气息的能力,竟不b他差,还能那麽迅速完成,这可是他钻研了几个年月的功法……「可以睁开眼了,你瞧瞧。」
吴默默打开双眼,便见船身高处的梁柱,再往下一瞧,葫芦又变得更小了。这飘在空中的功法还真有趣,不知这腾空法是否还能前进?边想些其他事的同时,她便中断了火苗的观想,眨眼间又掉回椅子上。
「哎!上去时,不能中断观想密轮的火苗,那可是你续气的来源,火在气就能源源不绝,腾空之法,端靠t内气的运行。」葫芦用着他短短的手指,指着吴默默的肚脐下方。
「原来如此。」她0着摔疼的t0ngbu,边心想着那不就是做这套功法时,什麽都不能想?这对无时无刻都在脑内剧场的吴默默来说,还真是有些难,顿时又回想起苏恒在脑子里的那段日子。
「你就慢慢修练这套功法,对你修为也有好处。」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的葫芦,又说道:「说不准,你也能悟出一套自己的方法。」
吴默默搔了搔头,如果有套功法能够让自己不会饿,她肯定想修个百来遍。
就在他们继续修习腾空法时,船身渐渐靠近一处陆地,远远见着那岸上,好似也有将兵守着。
葫芦将手中的最後一块大烙饼吃下肚後,便指着前方渡口:「默默你瞧,那前方就是牛贺洲,待会又有好吃的果子咯!」
吴默默沿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又转头看向刚被吃完的大烙饼碎屑,人们都说能吃就是福:「葫芦,你还真有福气。」
渡船口一到,戴着竹编草帽的船夫便用麻绳固定住船身,陆地上的守卫兵将,拿了几颗亮晃眼的珠宝,递给那位船夫,只见他收下後,朝着兵将合掌,从头到尾船夫皆未曾抬头,即使yan光明媚,也难见船夫的样貌,待乘船的人都上岸後,船夫一刻也未多待的划回胜神州。
见此景的吴默默,觉着有些奇怪:「船夫不需要休息吗?」
「他是来赎罪的,各大洲一些犯了重罪的人,若有改过的心念,就会被遣到四大洲洲海做船夫,大半日子都得在海上生活,引领众人渡海。必须等到一些特赦日子,才有可能回到岸上。」
看来四大洲规矩与裕国相同,犯错还是得惩罚。
「时候还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到天王殿吧,免得画军唠叨。」葫芦像是走过很多次般,带着她拐进各条小巷弄。
走进较为热闹的街道时,吴默默这才发现路上行走的人们,各个长的圆滚滚,光看背影还以为都是葫芦的分身。
「葫芦,他们该不是跟你一样被苏罗花x1走养分,怎麽都长得跟你一般小……可ai。」差点又戳了葫芦的身高伤。
葫芦就知道她早晚会问到,这下他再也不能拿小红花当挡箭牌了。只见他默了一阵,有点儿悲伤的说道:「我们牛贺洲人,都是这样的,一直长不高,直到寿命将尽时,才会忽然长大,也就几天的事,便会老态尽现。」
吴默默是知道葫芦活了很多年,见多识广,才以为他到过很多地方,可没想过葫芦竟是牛贺洲人,虽说有很多疑问,可她还是不敢多过问别人的私事,决定还是等葫芦自个儿说出来。
葫芦见她又是一贯沉默,倒是也逐渐习惯她的作风,心想真不知道是名字像人,还是人像名字。
这牛贺洲的市区街道,与胜神州倒是有很大的不同,道路两旁虽有些房子,可大多是绿草丛生,在草堆中还有许多牛只在歇着,路上多的是人跟牛一同行走。吴默默没见过成群牛只走在路上的情景,心道是挺惊奇的:「牛贺洲的人,还真的都养牛吗?」
「是阿,牛贺洲物资并不如胜神州丰富,除了牛以外还有羊匹,其次就剩下金银珠宝了。」知道葫芦说这话并非虚言,可吴默默听起来就像是在烦恼财富太多的问题,但顿时又想到她在丞相府的日子,还真是穷的只剩钱。
「牛贺洲的人,都吃些什麽度日?」总不能都吃珠宝。
「大部分人家都种些蔬果自给自足,我们不太需要吃其他食物。」
听到葫芦说不需要食物,她怀疑的眼神瞄了眼葫芦的身材,和那两手塞的满满的行囊。
葫芦顺着看了眼自个儿的肚子,忙不迭地说道:「那是在胜神州太多好吃的,都怪小师父成天带一堆食物回来。」
吴默默笑了下,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麽。
葫芦见她没想继续抬杠下去的意思,00鼻子就继续走着,心想这孩子明明就b他还年轻,怎麽每次都显得他更幼稚,真不服!他要来好好训练这颗默默闷葫芦才行。
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出海口市镇,本以为再往前走应是更为繁荣的地方,但眼前所见只剩一片沙海荒芜,连一头牛、羊,都不见踪影。更别提什麽人、什麽g0ng殿。
「葫芦,你说天王殿是走这里没错吧?」吴默默还是有些疑惑,那沙海看不见尽头,每有风一吹,又是一片沙尘朦胧,他们该不会就是要走过这片不知道终点在哪儿的路吧?
「是阿,走过这片沙海,再爬到山顶,就到天王殿了。」
这路程,照葫芦说的一天,应是走不完才对……她有些庆幸道:「幸好我们食物带的足够。」
「哎!默默呀,我忘记跟你说件事。」葫芦突然顿住脚步:「四大洲距离日月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四大洲的时间都不相同,要说牛贺洲的一天,大约是胜神州的七天,俱卢洲则是一个月,瞻部洲为一年。」
照这样说,那麽……「你说到天王殿只要一天,是指牛贺洲还是胜神州的时间?」
葫芦睁着大眼,浑身散发着无辜的气息:「牛贺洲。」
这样估算是七天呀,掂了掂身上的行囊,顿时有些不安,待会可要禁止葫芦暴饮暴食。
两人沙海上走着,来时路上的城镇已然看不见,不时刮起狂风,连带着些沙尘惹得吴默默喉咙有些乾痒。感觉走了许久,可抬眼所见的日光却未曾移位,看来葫芦说的没错,牛贺洲一天的时间特别长。
一路上葫芦难得安静,吴默默想或许是这沙尘太大,他也不好开口。可她未发现的是,葫芦越是前进,脸se便越沉。
早已不知走了多远,头顶上的日光,总算移了点位置,葫芦突然停下脚步,将行囊中的果子拿出,并将上头的枝枒折断,随即cha在路中似乎是要做记号。
眼见葫芦这个动作,吴默默便感不安:「葫芦,这样走没错吧?」
葫芦难得脸上浮出些担忧的神情:「这条路应是没错,除了这条,也没别条路能走了,只是以往这时间,我早已到达中途的茶室,但今个儿一直走,都不见踪影,且这路也有些奇怪,你瞧那日光明明还未到正午,可我们却不见影子。」
吴默默觉得这状况略为熟悉,像是当时她初次进入丰教的初重门阵法:「是幻境吗?」
他活了几百年,都未曾遇过这种事情,照道理说,牛贺洲是不可能遭受外来人的幻境影响,若有敌方来袭,应是各兵将会统一御敌,再不然,还有广目天王镇守着。能够这样毫无动静的影响牛贺洲,只怕是牛贺洲内部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