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浒,”她真的太可爱了,使得冷浒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只好把不理人的原则暂且放一边。“冷冻的冷,水浒传的浒。”
好险,没有预期的耻笑或大骂,相反的,他的语调很随和耶。
脑门上的乌云一扫,她也跟着稍稍放松,露出腼腆的稚笑。“你……好,我叫季惜枫。”不过他那个姓氏倒是挺符合他的形象嘛。
“卡片就不用写了。”抿直的嘴角绽着一不小心就会错过的微笑。
“啊?”季惜枫不禁仰着满脸的不安,不解地询问:“为什么?”
莫非他不愿接受她的忏悔与谢意;还是他认为小小的一张卡片不成敬意,或者……他想要用私刑来消除你心头之怨?!
“因为你刚刚该说的都已经说过啦。”知道她又想歪了,冷浒伸手捍揉如的小脑袋瓜子,事后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带有宠溺意味的举动感到意外。
“……对喔。”季惜枫想想也是。
接着她发现他的推车里又多了项圈和狗链,她倏然神经绷紧,觉得他方才其实是话中有话。
慢着,既然不是他用的,那么就是给别人用的唉?
胡思乱想的脑海里,顿时充斥了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脖上套着项圈,系着狗链,正被强迫趴跪在地上吃着狗食,而他,则狰狞地拿着皮鞭在旁观赏的虐待画面……
哇——想不到他居然有“那种”嗜好!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对……对不起,我还有事。”季惜枫跑都来不及,哪敢再多作停留。
“她是不是又想到哪儿去啦?”冷浒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哝。想想,他见怪不怪地耸耸肩,继续又挑了几瓶去狗虱的扉子粉、药剂和洗澡液,才满意地回家。
☆☆☆
“来来来,狗狗乖,乖狗狗,吃饭喽!”
公园里,季惜枫边喊边拿着打开的狗罐头,四处搜索那只小流浪狗可能藏匿的角落,并希望借着狗罐头的香味吸引它出来。
这就是老四常嘲笑她的“妇人之仁”吧。
自己明明非常怕狗,却偏偏还要做这种“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的傻事,然后待会儿等狗来了,她也许还会因为要赶在它接近前逃走而跌伤。
可是若叫她眼睁睁地看着小狗在她面前饿死,她又真的做不到,所以怕归怕,一时就一时.反正她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狗儿的足迹依旧未现。
“怪咧,这狗儿还真没口福,我前两天还看到它在这儿乱跑的,怎的我昨儿个,买了狗罐头要来喂它,它却反而不见了呢?季惜枫担心地又找了一遍。
她不死心地又找了一次,结果仍是一样,她只好放弃。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她垂头丧气地坐在院子里嘀咕:“它会躲到哪儿去呢?”
此刻刚好也在院子内纳凉的冷浒,转头瞥到她好像很懊恼的样子,他本想视而不见,但他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无奈地耙耙顶上的小平头,双手倚着界于两家间那道只到他胸际的“柏林围墙”,然后对她释出关心。“怎么啦?”
季惜枫六神元主,正急着诉,所以一听到人声,便无助地抬头向他求救,至于他是不是虐待狂,目前并不重要。
“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带它回来就好了。”
“准?”冷浒听得没头没尾。
“其实我就算带它回家也没用,襄雪一定会把我骂到臭头……我不晓得有没有跟你提过,襄雪是我妹妹啦。”季惜枫将哀伤的小脸枕在膝盖上,完全陷在自怜自艾的情绪里。“哼,亏她还曾经是兽医咧,做人这么没爱心。”
“喔。”冷浒插不上话,只好点头附和,可这回他起码有点进展,最少他现在知道季襄雪曾经是兽医。
但是他就不懂了,她要说的事和季襄雪的职业有何相关?
“其实也不能怪她啦。”毕竟是自家姐妹,季惜枫接着又帮妹妹说话。“就像她说的,这种事要量力而为,有人拼命丢,你拼命捡也捡不完,再说那也不是治标治本之道,真正该做的应该是从我们的法令着手。”
“这……”怎么又扯上法令呢?冷浒真的越听越模糊。
“你说……”她倏然恐慌地抓着他的两手问,假设可能发生的情况。“它会不会是让附近的小朋友吓跑了,或是遭捕狗队的抓走了,还是饿死了?被经过的车辆压死了?”这愈想是愈害怕,愈想就愈往坏处去,她几乎要哭出来。
“捕狗队?”冷浒似乎揪出了一点重心,然而她漾水的盈盈秋波令他一时无法集中精神细思。
“八成是这样的,喔,可怜的小东西,喔,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季惜枫“可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偶尔喂喂它已是极限……”
“等等——”冷浒回过神,忍不住打断她一下下。“你到底想带谁回家?谁饿死了,谁又车祸死了?哪里又冒出什么毛绒绒的动物?”
“你在说什么谁谁谁呀?我都被你弄迷迷糊喽!”季惜枫怪异地瞧着他,恍如他有五个眼睛四张嘴。
瞧,她还抱怨他呢!“不然你刚刚在说什么?”
“人家我是在说最近老在公园垦溜达的那只小流浪狗呀,我已经二天没见到它的狗影了。”季惜枫哎唷喂呀地咕哝道。
“搞半天……你是在说……狗?”冷浒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