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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小鸢(第1页)

许常稚被顾拙扶起来时身体在抖。

三年来他被许常怀拉着沉溺于声色,没有太多时间想起眼前这位旧人,对对方的熟稔姿态更是有着轻微的抗拒。他穿着中衣,在对方不经意碰到自己的手之后将手缩进被子里,披着头发的安王没有对解救自己的人进行答谢,反而侧着脸,虚弱又冷冽地问起自己的兄长。

一千多个日夜,他被许常怀调教得极好,纵使胆怯却依旧敢对顾拙生出烈性,小夫人的曲承委婉仿佛只能给端王看到。顾拙没有再接近,他看着许常稚白皙的鹅颈,上面还留着一些被许常怀吮出的、尚未完全消褪的红痕。

“操控盐运谋取暴利不是小事。”他回复着许常怀的询问,“他大概有一段日子会不得安生。”

随后是许常稚的缄言,他对于政事向来一窍不通,难以意识到事情的严峻,但即使愚笨如他,在慌忙出府后也知道这一切的发展并不简单。顾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回忆起哥哥那一次毫无缘由的发怒,将之和醒来时顾拙的亲吻连和,不由得打起了冷颤。

许常稚身处于陌生的地域,横生的勇气在问及自己兄长后就散了个干净,现在只能够害怕地咬紧唇齿,不敢去质问顾拙这是哪里。

好在沉稳的朝廷命官惯会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在短暂的后退后更加强势地欺身过来,他扳正他不看他的脸,拇指和食指分别钳住许常稚的下颌两边,中指顶弄着下巴,迫使他张开嘴露出一点嫣红舌尖。顾拙对上许常稚惊恐防备的眼睛,给了他一个与许常怀的暴戾全然不同的浅淡微笑。

“小鸢。”他喊得漫不经心极了,“不要伤害自己。”

许常稚闻言挣扎,满头青丝因为躲避铺了一些在顾拙的手上,他王爷的名号从不得人尊重,依附着别人导致他诸多别称加身,下勾栏、王妃、囡囡、幼鸢、小夫人,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他真正叫什么好像无关紧要,他只需表现得合乎名字代表的身份。

现今有又一个从顾拙口中成形,许常稚本该对此习惯,如往常般顺服地全盘接受,可是顾拙比他小上三岁,他叫他小鸢,年幼者以年长者的目光凝视让真正年长的他堪生出一些无法承受的羞耻。

“住口!”他尝试着模仿许常怀的语气显威,却对上顾拙更深更沉的眼睛,欲重新钻回被子却被制止,衣带在挣动时松开,他慌忙地拉住系带,抬手给了顾拙一个巴掌。

许常稚打得不轻,却只换来顾拙敛下眼眉,他没有后退,只是捏住他打得泛红的手。安王多年养尊处优,一双手论磋磨也只拿过绣线,他的掌纹分明,象征着生命的掌线长长。

安王这次没有落泪,他不记旧情,认定所有的安全感都只能来自于许常怀,于是他又变得薄情冷淡,支着身体的好似是一副难训铁骨:“顾大人看够了吗?”

他将手指合拢虚握着拳头:“放开,我要更衣。”

顾拙挽起他的头发,对他说不行。

下一刻兼任巡查使的顾大人将安王拦腰抱起,失重感让安王不得不急匆地环住他的脖子,他还是没有系好衣带,露出的乳头被黑色的衣料挤压,摩擦极易给他带来痛意和快感,“顾拙!”他失声地叫喊着,“你在对我不敬!”

顾拙揽住许常稚细瘦的腰,回复的语调波澜不惊:“下臣是有所怠慢,望王爷允臣弥补。”

他们所在的房间没有下人,横杆上叠着两种衣服,侧面的梳妆台上,巨大的铜镜可以照到人的全身。顾拙单只手抱着许常稚,空闲出来的那只调整了铜镜位置,使它正对着坐凳。

他抱着许常稚稳稳坐下,让他的脊背与自己的胸膛相贴,随后膝盖强硬地分开许常稚想要合拢的双腿,安王被彻底挟制,两只手腕被握住,袒胸露乳又双腿大开,他白得过分,和顾拙黑色的衣物分割明显,顾拙比他大上一圈,许常稚整个人像被嵌进顾拙的身体。他无法目视自己的这份淫秽,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顾拙。”他意识到面前人的凶狠,又想起自己兄长的残恶,因为恐惧和耻辱呜咽得厉害,“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顾拙不听他的言语,兀自打开梳妆台上的一盒脂膏,手指上覆了一层,待脂膏被手上的温度融成透明后才绕着他的乳晕涂抹,许常稚不敢低头也不敢看镜子,而闭眼会使一切触碰变得更清晰。

他困惑所有的演变,顾拙对待他身体的方式和许常怀不同,这让他产生严重的背德感,在顾拙的掌下,自己变成了兄长口中不知廉耻的妓女,一个忠诚的妻子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但许常稚的尾骨生出情热,他被烧灼着,吐出的请求单薄。

“不能这样……你停手……顾拙,啊!”

顾大人没有停手,他看向铜镜,从有些变形的人像中看到许常稚被桃色覆盖的脸,他双眼闭着,蹙起的眉尖满是妖气,勾得人心意缭乱,虽然还在抗拒,却又在揉搓乳肉时不自知地向前挺动,该说什么?艳丽、迷乱,顾拙的肉糜开出花朵,于是他将唇贴在许常稚的耳边,叫他睁开眼睛去看。

许常稚在床上听话,他因为久长的习惯张开双眼,下一瞬顾拙离开他挺立的乳头,转手褪下裤子去握他半硬的性器,常年习武的手掌粗粝,许常稚在他的抚慰下尖叫出声,他打开身体被人操弄、看着自己的阴茎变粗变得深红,失控感让他胡乱地命令顾拙停下,但顾拙越来越快、用膝盖将乱动的他不断撑平,他在快感中吐出舌尖,看着自己挺动着腰绷着脚趾射了出来。

结束后他满脸是泪,背靠着顾拙轻微地抽搐,而顾拙整理着他沾着精液的头发,在他喘息了好半晌后才缓缓给出了迟来的回答。

“遵命,我的殿下。”

顾拙在为许常稚洗澡的时候又被扇了巴掌。

安王没有声名,常人的了解仅限于他母亲的卑贱身份和老师口中的愚不可教。许常怀知他疯狂怯懦,为栖身许常稚选择将生气这样的情绪吞咽,任由许常怀肆意揉搓,频繁两次的扇人耳光,是安王生平以来的法。

许常稚自那日的窃听后再没有出过暂居的府门,因那一场祸事,许常怀清理内奸的手段冷酷残忍,可即便这样他也没能收回因自己弟弟走失而大乱的阵脚。许常稚明明在他身边,还是那张蛊惑人心的美人面,还是那双蒙昧迷茫的眼,他却觉得眼前人如风般无法抓握。

他无法向许常稚言说,又陷入他们诺许白首的怪圈。曾经只属于许常稚的不安感拓印他身,许常怀也遭受无皮骨之伤但锥心的痛,他凝视许常稚,对方一怔,咬唇怯怯将怀抱放开给他的同时解开了他亲手系上的腰带。

许常稚做此举动时面容疑惑,可行云流水的之后由不得他再想许多。许常怀手掌温热,他主动向前,好似已经意乱情迷。

唇口柔软,在相碰时许常稚闭眼,带弱气的眉头微蹙,如画册里倚拦远眺的病美人。他仰头,鼻息即便努力压住还显急慌,吞咽是苦行,许常稚因跟不上进度惶措落泪。吻毕后他支不起身体,空茫的脸上湿润的嘴微张,隐约间可看到赤艳的舌。许常稚不谙世事又受刑罚,像传闻里被人类索要珍珠的无辜鲛妖。

许常怀对这样的行为习惯,他的弟弟在面对危险时总表现得脆弱无害,只消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仿佛就甘之如饴地将自己的全部递上。

天生诱人的娼货不会说太多言语,可他亦有脱困的法门。许常稚颤巍巍睁开泪盈盈的双目,与哥哥交缠的手指骨绵软,他将整个许常怀盛在湿润又带着点依恋的瞳中,一派柔媚又任君采撷的模样。

许常怀受用,在拨弄发簪时恍惚将现在与以前和未来融合,许常稚依旧是那个用身体祭祀的许常稚,他们当中从未出现搅乱春池的法,即便如此脸上还是没有慌张。许常怀和许常稚卧在床榻上,皮肤紧贴,发丝纠缠。他性器勃发着,却迟迟未进到下一步。

许常怀想要交媾,想要听许常稚在极端的淫乐下发出纯熟的、充满欲念的叫嚷。去支配他纤细的腰、去啃噬那对石榴红的乳头,自己一直都那样做。可现在的许常稚不一样,端王咬着自己弟弟的耳垂,觉得此刻哪怕是一个吻也心甘。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样留住你?他在许常稚暧昧地用“我腰间系着你的白玉”示爱时感受到他对新婚的呵护,同时好像有船在驶离,这样的冲击让许常怀知晓似乎自己也有无法触碰到的一部分。“哥哥,你不要瞒着我。”许常稚主动将唇贴在他的耳垂,懵懂地在他身上释解爱。他全心全意地打开身心给许常怀看他领悟到的所有,可他不知道许常怀的眼前也会起雾。

他回答不出自己的设问,应对时失了大分寸。“我该怎样留住你?”许常怀在巨大的沉落间走上歧路。他推拒这个问题,把它换成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爱你该做些什么?”许常稚满心满眼看他,刚哭完的脸上爱意盈盈。

性欲。许常怀以沉默回答。

他好像在骗许常稚,又好像在骗自己。

沈穗撩开厚厚的床纱,入目是许常稚被红绳缠绕的双腿,他身上囫囵套了一件宽大寝衣,未栓的绳结让半个肩头裸露。许常怀那日混乱后恢复常态,比起爱人端王擅长的还是掌控。他们交了不同的答卷,而许常稚不清楚,浑然不知他已经在和自己的哥哥博弈。

他听从许常怀的话,在床笫中,在许常怀条分缕析的关于朝廷的政事里。许常稚开始学习,为许常怀而学习,即使脚踩着明火也在前进。他满足许常怀的性,满足许常怀愈发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很多时候许常稚梦到那个人,于是人又开始被撕扯。他心很疼,怯怯地说对不起。

许常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沈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她同情顾拙,有时候她替许常怀遗憾。安王真像个妖怪啊,她无褒无贬地说这样一句,越来越好奇许常稚今后的命运。

这次许常怀有急事外出,确认自己短时间内回来不了才传令给沈穗收拾狼藉。许常稚躬起身体睡得昏沉,感受到光后才费力地睁开了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他羸弱又不设防的姿态太容易勾起人的施虐欲,空气里麝香味浓得令人作呕。沈穗整理完许常稚沾着体液的鸦黑头发,发现除已经干涸的腿根外,连睫毛都有淡淡的腥气。

近来的许常稚总有一种烂熟芳香,像石榴,又好似掉进风雨里的桂花。许常怀见了沈穗一面,轻而易举地知道许常稚转性的原因。“爱你应该做什么?”他给许常稚回答,企图让许常稚彻彻底底沉浸于肉欲之中。人难以戒掉成瘾的行为,许常稚凡心凡身,所以他理应也受困。

许常怀暂时地夺走了沈穗的声音,他代替沈穗成为许常稚信赖的话事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许常稚开始不推拒许常怀突如其来的兴趣,也会在夜里、在同睡的床榻间小声地提出自己的需求。背部的刺青仅做观赏,他在二十三岁迟迟迎来性欲浓烈的时期。

许常怀时而温柔、时而又冷硬,所以他的一切让许常稚好难明白。有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可许常怀说不。他说幼鸢,我仍有烦忧。于是许常稚尝试着去解决,他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淫荡,性爱让他浑浑噩噩。许常稚看见许常怀,身体里的痒意就催促着他露出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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