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惺惺作态地先介绍一下我们的这边——诗人,疯丫头,寒蝉,黑天鹅,还是有拾二;对面这两位,是我们久闻大名的林锋林代表,山口樱樱专务。正是搜查队和会社的这两位高管,陪我们经历了紧张却充满意义的三天。说到这个点上,林代表,我倒还要感谢你。
();() 「感谢你让我看到了我们团队的缺点——那就是对我的不信任。」
“您这样说,就有些言重了。”
木已成舟,林峰冷静了回来,他并非死局已定。导演今天难得这么想开口是好事,只要话足够多,总能让他们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线索。
「很遗憾,作为一个团队领袖,我一直无法让队友信任。因为我身上有太多秘密,我身上有太多不可告人的故事,甚至连我为什么要进到这栋大楼来,都没人知道。但他们却给了足够的包容,让我这个自私的人突然感受到了团队的温暖。」
屏幕里,导演看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那张俊秀锋利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情,仿佛一个威严的父亲在圣诞日时打开了送给他的礼物。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直说了吧,我让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死了。而我进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复活她。在我做到之前,谁也不可能杀得了我,谁也不可能阻拦得住我。另外,我们队友也有需要做的事,我们会一件一件做完。
「我们还要做一颗心脏,会在这里待上几天。我答应过她,这对我们的队友而言很重要。之前这可能是种奢望,但现在有了这些机密。林代表、樱专务,相信我们能和平共处一段时间,对吧?」
“其实今天见到你们挺高兴的。很高兴直到今天你的状态还是这么好,如果我是你的话,这么高强度的压力或许会崩溃掉。还记得第一次对话的时候吗,你提到了金羊毛,我也了解了一下,确实挺有意思的。”
直到导演说完林峰才开始说自己的事,但他跟导演一样,不急着进入主题,而是谈天说地地聊起其他事情来。
“我们对你们来说算是外部阻力,故事进行到现在,外部阻力基本解决了,那接下来需要处理的内容,就应该是内部阻力了吧?”
「恰恰相反,内部阻力我们已经解决掉了,后续只会剩下胜利的凯歌。说到这,谢谢你打给我的钱,为了公平起见我已经分给了所有队友。不过你应该知道,这跟我们想要的数目还差得很远。
「我们长了教训,所以现在开始,我向我队友公开所有秘密,包括跟你的谈话。只要我们之间有共同的信息,有共同的目的,你就分化不掉我们。」
“是吗?我倒觉得,一致的目标只是假象,事实上每一个队员都会因目标的差异与你们的终点相分离。我记得你刚才说了你们要造一颗心脏对吧,是为什么来着?”
他装作记不起来的样子挠挠头,随即招手示意手下。接着两个搜查队的队员从门外把一个女孩拖了进来,那女孩有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影、紫色的嘴唇,乱糟糟的妆容涂了一脸,此时已经有些花了。
“你们干嘛,放开我。你们别不信,我认识大人物,他要是知道我被抓你们可就完了~”
从开门把这个女孩拉进来开始,这个女孩就逼逼叨叨的跟机关枪似的,那顶丸子头一蹦一蹦的从不消停。
「小紫?」拾二诧然。
“卧槽拾二?”小紫也看到了拾二。
林峰一把拎起她,把她凑到了屏幕面前。这下,拾二看到了小紫,小紫看到了拾二,两个人竟然在这种诡异的条件下突然见面了。
小紫不知道拾二在干什么,但她瞬间便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拾二你别来救我!反正我没爹养没妈爱死了就死了,要是我死了你哭一个月也就可以把我忘了但你要是没哭够一个月我还是会委屈,我也没啥要求到时候把我骨灰扬他们搜查队大楼里我到时候做鬼咬死他们!”
林峰堵住她的嘴,示意下属把她拉下去,免得再听她说那些不着调的胡言乱语。
「姓林的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动她你就完了!」
拾二还在威胁他,可他根本没有看拾二一眼,他的对手是导演。
“导演你说,如果连需要这颗心脏的人都不存在了的话,她们会怎么样呢?”
「你想做什么。」导演问。
“没什么,我不敢做什么。就跟你们一样,人质而已。”
他像逮小兔子一样把小紫举在面前。
「姓林的,你不是告诉我,你会让我看到这个城市的希望吗?绑架无辜的人,这就是你说的希望?」
拾二已经凑到了屏幕跟前,恨不得直接从屏幕里爬出来揍他。
“拾二。想救她,出来找我。”
说完林锋不再多言,直接断掉了通讯。
大楼内部此时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拾二。那种喧哗后的死寂如同突然袭来的寒风冻死了整个夏夜,所有的宁静都等待着她的回应。
“嗯…导演你知道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小紫拿那颗心脏。现在数据库我们成功破解了,大家暂时应该都挺安全的,但小紫有危险了。”拾二看着导演,无奈地摊摊手,“导演你明白的,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必须救她。”
“那是个陷阱。”导演说。
“是啊,但是陷阱我也必须去淌。”
拾二认真地看着他。
导演犹豫了一会,他的表情从顾虑变成无奈,最终达成和解。他长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手搭在了拾二的肩上。
“作为你的战友,作为你的朋友,我一定支持你的选择。我明白,这是你必须做的。”
“谢谢。”
可就在拾二说出谢谢的同时,她只觉得双脚发软脑袋一昏,不自觉地便朝地上栽倒下去。她明白,是导演趁着靠近她的机会对她动了手脚,她即将失去意识。
她不解地看着导演,可是视线已经看不清导演的那张太过复杂的脸。
不是说好是朋友的吗?不是说好再也没有隐瞒的吗?
可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在她晕倒之前,导演说出了后一半话。
“——但是你也要明白,这是‘我’必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