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什么出去?桑拧月不出去,我自己出去做什么?难道我还能自己上场,然后等人来救?”
想到这事儿,周宝璐本来消下去的气又喷涌出来。
她原以为最难说服的是王府那边,毕竟要搭上关系,还要“献美”,等闲人都得怀疑一下,这是不是武安侯府给王府设置的圈套。
谁知那位王爷当真是个荤素不忌的,也果真性喜渔色,听到有绝色人。妇便腿酸的走不动道。
她倒是很轻易就打通了王府的关节,可谁又能想到,她竟被完全不被她看在眼里的小环节给困住了。
桑拧月她不出门!
她畏死不出门啊!
王府那边已经催了许多次了,这次还不行,她怕是要吃瓜落。为了爹爹能顺利进京,少不得一会儿回去得送点东西过去,让管家帮衬着说几句好话。
至于她损失的这些,不着急,总有一天会全部从桑拧月身上讨回来。
……
终于打走周宝璐,蔷薇苑内的气氛为之一松。
素心直接在门口泼了一盆水,嘴里嘀咕着,“她一来就没好事。看那眼珠子滴溜溜转的,这次指不定又打什么坏主意。
呵,我猜表姑娘指定还想哄着咱们姑娘给她付账。亏她也是侯府的夫人,这做派,羞煞侯府的先人了。”
素锦狠狠瞪了素心一眼,“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素心顺着素锦的视线,看见了在庭院里打扫卫生的冬雪,她不在意的撇撇嘴。
经过上次的共患难,素心觉得冬雪已经荣升为,能一起分享吐槽和八卦的自己人。至于春雨,春雨的心思全在她的小厨房中,他们不喊她,春雨都不出来。
冬雪见素心看过来,咧嘴笑了笑,“素心姐姐当我不存在就行,我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桑拧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聋子哑巴的,你也不嫌晦气,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
冬雪笑着应了声“好”,随后继续忙碌去了。
倒是素锦和素心,都转到桑拧月跟前。两人一人一句,“表姑娘指定没安好心。”
“她现在也不缺钱啊,哄姑娘出去给她付账,她格局没这么小吧?”
“那谁知道?我算是现了,几年不见,咱们这位三夫人不仅脾气更大了,人也更阴险了。”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谁阴阳怪气了?那不明摆着的事儿么?你说说,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要带姑娘去逛街,呵呵,莫不是想把姑娘给卖了?”
“越说越没谱了。”
素锦和素心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桑拧月静静听着,一边喝茶一边琢磨周宝璐今天来到底什么目的。
应该确实是想邀她去逛街,只是原因肯定不是让她付账那么简单,周宝璐八成还有什么算盘。
不过周宝璐的心思确实深,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究竟要谋划什么。也因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和她凑一起。
桑拧月是这个意思,素心和素锦也是这个意思。
素锦说,“任凭她百般筹谋,咱们只不出这个小院,她就是再怎么算计也没用。”
“可我们不能一直躲着,总有出去的一天。”
素心梗着脖子说,“那就等我们出去那天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错过周宝璐不提,几人又说起周宝璐提及的事情——王家表姑娘要定亲了。
王家是桑家的仇家,正是因为王家祖父贪墨修河堤的银子,这才导致暴雨来时河水决堤,桑父桑母惨死,桑拂月不知所踪。
这件事桑拧月至今不敢细想,每次想起胸中就会涌起无限戾气,恨到痛不欲生。
她每次都得咬牙硬撑,不然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直接拿起一把刀冲进玉笙居,逞凶作恶,为父母和大哥报仇。
尽管王家祖父早就去逝,王家更是因他牵累,子孙三代不得入仕。一家人如今靠啃老本过日子,成了打秋风的穷亲戚……但不管如何,他们亲娘儿子能相守,她家却家破人亡,兄妹离散。
若按桑拧月真实心意,王家的好事她是不想参与的。若有可能,她甚至想去捣乱。但寄人篱下,老夫人待她不薄,有些脸面该给的她得给,有些事情她该做的也得做。
桑拧月忍住心中的不适和厌恶,问素锦,“我都没听你们提过,王家最后定了哪家。”
素锦看看姑娘的脸色,见姑娘虽然面色平静,眸中却弥漫着盈盈水光。她自然是知道王家是桑家的仇人的,虽然罪魁祸已死,但王家其余人却都健在人世,这对于死了至亲的姑娘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王秀雯的亲事,也是这两日才定下的。但考虑到姑娘对王家深恶痛绝,素锦几人至今不敢在姑娘面前提起。但如今姑娘开口问了,她也不能不说。
素锦就道,“秀雯姑娘定了吏部荀侍郎家的五公子。”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那这确实是门好亲事。”桑拧月由衷笑起来,眉眼都漾着快活的光,“别忘了提醒我,等秀雯姑娘定亲后,给她送块‘百年好合’的帕子。”
素心听了姑娘的要求,忍不住吐槽一句,“姑娘您可真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