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长身玉立,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位置,似是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他眉间隐含怒意,语气冷硬:“你若要继续喊,我便回宫了。”
顾长风当真长得极好,他清凌凌站在那里,仿若山间松,云间月。
虽然早已看过这张脸无数次,我却还是被恍得出了神,早先的伶牙俐齿瞬间出走,冷不丁就卡了壳。
见我不搭话,顾长风声音凉凉,再次开了口。
“无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便要合上门。
我当即回了神,连忙伸手去拦。
他似是心急,门合得极快,我的手指直接被夹入门缝内。
“啊呀……”
我惨呼一声,抽回了手,十指连心,直痛得我连连抽气。
纤纤细指被夹得通红,明日必定要淤紫了。
我轻轻甩了甩手,佯装委屈,娇声笑道:“王爷,你好狠的心啊~奴家只不过是想和王爷共修佛心,你怎就如此舍得。”
顾长风沉默着,眼神始终锁定在我受伤的手指上。
他的表情似有松动,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像是……心痛吗?
但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身份贵重如许,对我的百般痴缠全然是一副遭受了莫大侮辱的阻拒态度,又怎的会为我而心痛。
疼痛会令人失去判断力,我凑近了两步,想要再看清楚几分。
顾长风的手微微向前探出几寸,又快速收回,低敛的眼睫遮去了他眼底的情绪,我一时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长风沉默得太久,像是完全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
我心思一转,得寸进尺,挤开他便要进屋。
岂料,竟直接被按住肩膀推了出来。
“也好,你色欲如此之重,修习佛法也能度你一二。”
“你既要修佛心,那便明日寅时,来宝殿诵经。”
他语气沉沉,丢下这么一句,“嘭”的一声关了门。
我被他推得踉跄两步,竟没来得及上前去阻拦。
门内的落锁声清脆利落,他一定是怕我会再次试图破门而入。
我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刚刚说什么?
宝殿?诵经?
顾长风你这个愣木头,此“佛心”非彼佛心啊!
我恨恨地跺脚,悔不当初。
真是造了孽,好好的觉不睡,非跑来这一趟做什么?
夹伤了手不说,怎么还给自己整了个晨读诵经的苦修?
次日,我一睁眼便知要完。
昨夜回得晚,又心绪纷乱,脑海中尽是顾长风那张如妖似孽的脸,等彻底睡去已过子时。
现下怕是早已经过了寅时。
我快速洗漱穿衣,急急往宝殿奔去。
从我住的厢房到宝殿正门,要途经宝殿的偏窗。
我偷偷从偏窗往里望,正正好能看见顾长风的清冷身姿。
他像是已到多时,正端坐在书案前抄心经。
手中的笔微微一滞,似是抄坏了字,他皱着眉将纸页移开,放进手左侧的一堆废纸里,又换上了干净的宣纸。
这得是抄坏了多少张啊……
他看上去似乎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瞥向殿中的蒲团。
那蒲团……可不就正是我昨日跪过的那一张。
昨日在那蒲团上,顾长风在我的百般挑逗下屡次失态。
我迫不及待想要奔到他身边,想看他再次因我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