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察言观色,见摄政王的吩咐告一段落,忙见缝插针地询问:“摄政王,咱们这就启程?”
江怀允“嗯”了声,转身朝着车驾走去。
刚走两步,倏然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似的道:“进书房左起第二个书橱,下数第三个抽屉,里头有本书册,是怀远先前来时不慎落下的。你记下,下回怀远来府,提醒本王还给他。若是本王不在,你直接去取了交还给他。”
王爷素来记性奇佳,何须他来提醒?
况且,骆公子一向都是极谨慎的人,怎会将自己带的书册落在王爷的书房?
疑惑重重,因有外人在场,管家识趣地没有多问,只似懂非懂地躬身应下。
一切都安排妥当,江怀允才放心地走进去往皇宫的车驾,一刻也不耽搁地进了宫。
皇宫内,红墙金瓦,殿宇耸立,富贵中不减威严典雅。
宫人在前引路,一直到谢杨落脚的殿前,才停住脚步。
谢杨的近侍迎出来,行礼后道:“摄政王,太上皇已在殿内等了您多时,这边请。”
江怀允循着近侍指引的方向走进殿内,近侍却没跟上。
江怀允面上没有多少意外,始终平静如波。
尚未到黄昏,屋内却帘幕重重,将殿外的烈阳遮了个完全。乍一走进,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加之殿内昏暗,无端让他想起尚未闭合大门的天牢。
来者不善。
江怀允暗忖。
他步履如常地走进殿内,一转弯,便见身着便服的谢杨。
谢杨半靠在软塌上,手肘支在方枕上,姿态懒散随意。他阖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
江怀允徐步靠近。
软塌上的人虽未睁眼,似乎也有所觉,问了句:“是怀允到了吗?”
“太上皇万安。”江怀允叠掌行礼。
谢杨摆了摆手,虚虚指了个方向,随意道:“坐吧。”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沉默。
也没睁眼去看江怀允是否真的落座,只噤声稍许,又张口道:“往年怀允生辰,朕都要亲自操办,从未遗漏。今岁不巧,你生辰前,朕偶感风寒生了场病,不好赶路,便没赶上你的及冠。”
若是旁人,定然要客套一番,请他安心养病,不必挂念。
可江怀允素来寡言,是以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搭腔。
谢杨习以为常,也不恼,仍是平心静气地问:“听底下的人说,你今年生辰并未大肆操办,只在府中摆了小宴?”
江怀允淡淡道:“是。”
“你如今毕竟是当朝摄政王,及冠不延邀群臣,着实任性了些。”斥着任性,语气却平平,辨不出喜怒。
江怀允沉默以对。
谢杨又闲聊似的问:“取了什么字?”
“与偕。”江怀允毫不隐瞒。
“与、偕。”谢杨一字一字,重复着念了一遍,才问,“是‘诗三百·无衣’篇?”
“是。”
殿内一时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有风拂过,带起垂曳在地的轻纱。轻纱曼妙地扬起,伸展到谢杨的身前,一下遮住他所有的表情。
不过稍倾,没了微风的支撑,轻纱又缓缓落地。
谢杨终于再度出声:“谢无衣与朕作对多年,你不是不知。如今你取了‘与偕’的字,与他字出同篇。江怀允,你是看朕给了你摄政王的尊位,放任你在京便宜行事,便自以为有了倚仗,决意要和朕作对吗?”
他语气轻飘飘的,吐字却如千钧,带着数以万计的威慑。
江怀允坐在原位,岿然不动。
谢杨分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睁眼,凌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冷冷道:“你年幼时,朕将你领回宫里,给你温饱、尊位、学识、武艺;你长成后,朕又力排众议,封你为摄政王,将万里江山和朕尚在稚龄的孩儿交到你手上。朕如此信任你,你不说报答朕的恩情,反而与朕的仇敌生死同进。江怀允,这就是你回报给朕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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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仙界某上仙曾得一枚阴阳玉,喜爱甚矣,日日捏在手中把玩讲经
阴阳玉久闻佛语,渐生神志,修成人身后对上仙爱而不得,将三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对此,阴阳玉本人表示: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