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很难不承认我被他这唐突的问题吓了一跳,但在惊讶过后,我只觉得无语又好笑。
当我不再纠结我掉的是这个征十郎还是那个征十郎之后,再次向我提出这种问题的居然是他本人吗?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不都是赤司征十郎吗?”我仰起头,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我。
于是我啄了下他的下巴。
然而他却皱着眉:“我们确实都是赤司征十郎,但是那个胆小鬼——”
“不准说这种话!”我严厉地打断他,觉得还是不够,就又抬手拍了拍他的嘴,像是惩罚说脏话的小朋友那样。
可征十郎别过头去:“不管你想不想承认,那份逼退自己的软弱都是确实存在着的。”
“可每个人都会遇到想要逃避的时候啊。”我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
而且从前的征十郎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奇迹世代的他们四分五裂,害怕失去那些美好愉快的记忆和创造那些美好愉快记忆的机会。
“那个不叫软弱。”我握住他放在桌面上手,然而在我碰到之前,征十郎就将手掌攥紧成拳。
“温柔不是软弱。害怕也不意味着软弱。”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声。
“但是说到底,这都是‘我’没有能力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才造成的结果。”
征十郎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冷酷,作为承受压力与各种负面情绪而产生的第二人格,他或许确实有嘲笑曾经自己的资格。
但是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他将现在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划分得清清楚楚。
他就是他。
就是我的征十郎。
没有曾经的他就也不会有现在的他。
而且这也是他自己说的啊——“我是赤司征十郎”。
在我已经认识了一个赤司征十郎的情况下,他还想让我把记忆全部清除,然后重新认识这“非全新”的第二个他吗?
更别说他这种“我是我他是他”的认知,还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有异才产生的。
说白了这不就是自己在和自己争风吃醋嘛!
吃醋到这个地步可不行哦。
明明不管哪一个都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我非要在这里听我男朋友讲自己的坏话不可啊。
于是我决定和征十郎继续辩论下去。
“可是没有能力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件
事,本身就很难界定。而且也有些问题也不光是你一个人有能力就能解决的。”
征十郎轻轻嗤笑起来:“比如?”
“比如?比如我决定今天回家之后自杀。”我回过头,指向我们身后的窗户。
“在成功做到之前,我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征十郎:“……”
我看到他一时哑然的模样,有点得意:“看吧,很多事不是你有能力、你想、你愿意,就能做到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他句末的尾音不太高兴往下沉。
“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我撑起身子,亲了亲他的鼻尖。
“对我来说不管征十郎变成什么样子,就算变成傻子,也还是我的征十郎。”
“你就是你,如果你不是你的话,就应该跟我分手然后重新用你自己的努力来追我,不是吗?当然,相对的我也会重新审视你,重置对你的好感,从分手的那一刻起把你当做陌生人——如果你一定要对以前的自己这么不友善的话。”
征十郎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我,眼神虽然已经明显开始动摇,但似乎依然有一点点的固执在作祟。
“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敛下眼睫。
“我知道。”我弯下腰,去找他一金一赤的眼睛。
“虽然本质上我们都是赤司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