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吃的吗?”霍君宴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有。”秦知暮迟疑了一下,继续问,“但是,我厨艺不精,只会些简单的。”
“没让你做。”霍君宴目视前方,他的声线低沉温柔,像一根羽毛漫不经心地挠着秦知暮的心尖。
“哦。”话题终结,此时她的手机也因为没电而关机了。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其实她的大脑正回忆着家里的冰箱还有些什么菜,似乎有很多酸奶,气泡水,至于可以用来烧菜的食材,可能真的不多了。
不如叫外卖算了。
“你累了可以睡一会儿。”霍君宴伸手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和风速,出风口的冷气瞬
间变得柔和了。“充电线在你前面的储藏格里。”
“好的,霍总。”秦知暮拉开前方的格子,拿出充电线插在中控接口上,手机震动了一下,出现了充电的提示。
“私底下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霍总?”他收敛了笑意的声音里似乎透着一些不满的情绪。“即便你没有答应我的追求,但至少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是朋友关系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甲方的要求必须尽量满足,她顺从地问。
“随你,怎么顺口怎么来。”他耸了耸肩,随口说着。
“哦,可我还是觉得叫霍总顺口。”秦知暮转念调侃起来,见霍君宴放慢车速,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己时,立马纠正道,“不顺口,不顺口。”
“你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纠结了许久,霍君宴还是开口问了她拒绝自己的原因。
“我前一阵子练瑜伽的时候碰到一个会员,她呢是豪门阔太,娘家也很有钱。有一次她被传销的人骗了500万,我们都劝她赶紧去报警,兴许还追得回来。正好我又是律师,可以帮她代理后续的手续。你知道她说什么吗?”秦知暮静静地诉说着,语气平静,声音柔软,她看着霍君宴,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说什么?”他耐心地等着秦知暮继续。
“她说那可千万不能告诉她老公,这点钱她回娘家哭一哭就有了。”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着,“五百万对于你们来
说,可能只是生意谈判上可以被抹掉的那个零头,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却是要奋斗很久的幻想。”
霍君宴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尽管他并不认同,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过,她并没有否认对自己有好感?
想到这里,原本阴郁的表情一扫而光,嘴角微勾的他看着前方,悄悄地笑着。
秦知暮和李镇宇汇报着案子的最新情况,以及传达了郑欣悦的调解方案。李镇宇最终并没有同意调解,而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
此刻,温嘉宜的电话打了进来,秦知暮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拔掉了充电线接起电话。
“小温啊,什么事?”秦知暮低头看了眼手表,都已经这个点了,难道她还没下班?
“秦律,案子,案子被别人放到网上,上热搜了。”温嘉宜的语气里有一丝慌张,可惜,要不是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秦知暮可真就信了。
“知道了,有事我再联系你,手机保持畅通。”秦知暮挂断电话后,在微博上查看着。
也不算是上热搜,无非就是乔丽霞发了长篇大论已经哭诉视频,有些人跟着转发罢了。
这当然也是郑欣悦的杰作。无非就是想警告自己,手上还有自己的“黑料”,威胁自己罢了。
只是秦知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郑欣悦这次有些用力过猛了,明里暗里都在警告自己放弃手上的这个案子。
“怎么了?”霍君宴见秦知暮接了个电话
后一言不发,关心地问。
“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秦知暮漫无目的地捋着刘海,思索着。
“展开说说。”他眼角微弯,很满意她的敏锐。
“前前后后,郑欣悦就一直在阻止调查案发当时的监控录像,甚至主动要和我调解。就在我们离开工地之后,她怂恿死者家属在网上炒作,还企图威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还是不要把她威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毕竟以前的事也不光彩,“总的来说,除非是当晚的视频里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内容,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哪怕是为了抹黑我,办法也多的是。”
“钱剑春被移交检方,而杜长宇却暂时保外就医,你觉得钱剑春会放过他吗?”霍君宴提醒道。“钱剑春也不傻,二人狼狈为奸的时候不可能一点证据不留。”
“所以,那天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她摩挲着下巴,细细回味着。“我倒是好奇究竟能查出些什么来。”
“你刚刚说她企图威胁什么?”霍君宴并没有放过刚刚她的片刻犹豫,以现在杜长宇一伙人的状态,很怕事态最终牵扯到秦知暮。
“没什么,无非就是放放嘴炮罢了。她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秦知暮满不在乎地解释着。
不过,她的满不在乎并没有缓解此刻霍君宴紧簇的眉头。
向来喜欢将一切可能性都考虑其中的霍君宴此时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下预案
。
他记得刚遇见秦知暮的时候,刘熠安似乎介绍过她离开长宇律所的原因,或许一切纠葛和那件事有关。
他看似不在意,轻轻地应了一声,但心里正默默地盘算着将事情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