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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解釋這一句，唐晏之聽了這話突然想起什麼，稍稍加重了語氣重複一句：「無業游民？」

6淮正認真往鍋里下丸子，沒來得及反應。

唐晏之繼續說：「那幾天在度假山莊我和江達聊天，他和我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6淮拿著漏勺的手一頓。

「在你的市里買的三明治，被你看到還要被批評不愛惜身體。」唐晏之指尖輕點6淮肩膀，「6老闆，我可以寫投訴信嗎？」

放下漏勺，6淮握住唐晏之指尖坦白：「我錯了。」

「如果追求人也實行積分制，那你騙我應該扣幾分？」唐晏之問，語氣里藏著不明顯的笑。

「那麼在扣分之前，我想先申請查詢我現在在你心裡能有幾分。」6淮捏著唐晏之指骨，「唐醫生，能讓我知道嗎？」

唐晏之避開6淮視線，任6淮捏他的手玩。

「看來申請被駁回。」6淮嘴角的笑意幾乎止不住。

丸子全部下到鍋里，他蓋上鍋蓋，玩笑後認真道：「不是想騙你，我畢業後沒上過班和無業游民也沒什麼區別，唯一只感謝我爸媽，去世之前留了不少東西給我。」

他說這話時情緒很平穩，語氣也平穩：「不知道江達和你說了多少，反正我手上那些市書店茶館什麼的都是他們留下來的門面，我給接著了。」說到最後他還開了句玩笑：「自己沒本事，好日子全靠繼承了。」

6淮沒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麼不合適，他父母去世十多年，再大的痛苦也已經被時間慢慢撫平，事已至此他已經完全接受。

和唐晏之說這些也絕非為了博取同情，都是成年人，既然追求的話已經說出口，就沒必要再來彎彎繞繞那一套。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對唐晏之更加坦誠。

聽到6淮提到自己的父母，唐晏之一怔，他明白這是6淮在讓自己更了解他，他對自己毫無保留，他也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6淮口吻輕鬆，也許他沒必要再刻意出言安慰，更何況，他也安慰不了什麼。至親已然離去，安慰的話說再多也只是徒勞，這種感覺唐晏之比誰都懂得。

他垂眼站在島台邊，眼神愣愣的像在出神，等再回過神來他轉身在島台上放下杯子，背對著6淮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來嘗嘗味道。」6淮說。

唐晏之回過頭，6淮手裡拿著湯匙舀了勺湯送到了他面前，湯匙里的湯冒著熱氣，6淮隔著段距離輕輕吹了吹：「燙，小心點喝。」

唐晏之湊上前抿了那口湯，6淮問他：「咸嗎？」

「不咸，好喝。」

廚房、燈光、咕嘟咕嘟沸騰著的熱湯、還有窗外暗下來的天和亮起的萬家燈火，還有身邊的這個人。

也許是因為突然想起了他一直壓抑著不願再提的過往，也許是因為面前6淮的語氣和表情都太過柔和，唐晏之只覺得喉口並著眼角都酸澀，自從成年之後，甚至更早之前，他就很少會這樣了。

快眨了眨眼，他喉結滾動兩下，掩飾性地問了一句：「湯好了，要吃飯了嗎？」

「吃飯還得等一會兒，你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可不能只給你喝碗湯。」

唐晏之垂眸：「那還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