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海蛎子跟海虾。”
高歌才要拿药,闻言又停下来。阑珊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殿下受的伤不适合吃那些,也跟药犯冲。”
阑珊很是惶恐“啊我不知道对殿下的伤会不好吗那怎么办”只恨不得过去把赵世禛叫起来让他吐了。
高歌见她着急,便道“不必着急,幸而现在药还没喝,不至于有什么影响,等再过半个时辰后再喂殿下就是了。至于伤口,你留神看着,千万别叫他动,别绽裂了就无碍。”
阑珊这会儿自觉做错了事,已经没了才来时候的逆反,只管答应。
高歌见她还是惶惶然的,却道“不必自责,其实殿下能吃东西也是好事。你去看着吧。劳烦了。”
阑珊冲他行了个礼,重又回到里间,却见赵世禛安安稳稳的睡着,闭着的双眸,眼尾仍旧微挑,大概是因为病中的缘故,嘴唇有些干裂。
阑珊的碍眼,把他方才没喝完的水拿过来,用手指沾了,一点点地给他轻轻擦在唇上。
赵世禛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时不时地嘴唇会动一下,似乎也感觉到了甘霖的滋润。
如此夜渐深了,阑珊记得高歌的叮嘱,小心翼翼掀起他的袖子看里头的伤,幸而无碍。……
如此夜渐深了,阑珊记得高歌的叮嘱,小心翼翼掀起他的袖子看里头的伤,幸而无碍。
她也有些困,估摸着喝药的时间还早,便趴在床边上想要歇息片刻。
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却听到耳畔有人低低道“母后、父皇”
阑珊一愣,急忙抬头,却见赵世禛脸色微红,眉心紧皱,嘴里喃喃道“父皇,不要”
阑珊见状知道他是做噩梦了,又怕他乱动,忙轻轻摁着他的肩膀“殿下,殿下不要担心,这是在做梦呢”
如此说了几回,赵世禛终于安静下去。
阑珊还未完全放心,赵世禛却又像是冷一般开始抖,脸色也转做苍白。
“疼。”他咬着牙,低低的说。
阑珊以为他指的是手臂上的伤,才要再去看看有没有妨碍,赵世禛道“腿、断了吗”
阑珊猛然巨震,她抬头看着赵世禛,想到他方才叫“父皇母后”的情形,总算明白了他的“噩梦”是什么。
“没有,”阑珊深深呼吸,俯身轻声道“殿下放心,好好的呢。”
“冷”赵世禛叹息似的,含糊着喃喃,“冷的很啊。”
阑珊心头一动,退到他腿边上,抬手从被子底下探进去,摸索到他的膝盖,果然,手底的膝头其凉如冰。
一定是在之前的那场宫廷之变中留下的后症吧。
阑珊在床边半坐,把双手搓了搓,才又探到被子底下,将手掌心捂在赵世禛的膝头。
慢慢的,他不再梦呓,又沉沉地入了梦乡。
阑珊盯着他的脸,生恐他还有什么变动,看了半晌终于有些撑不住,便慢慢地将身子卧倒,在他腿边上蜷缩着闭了闭眼,她一心记得还要喂药,所以不敢让自己就睡过去,因此才有睡意又忙惊醒。
如此几次,恍恍惚惚中,总算听到外头有一声轻响,阑珊知道是高歌来了,便抽出了双手下地。
只是她这样扭着身子久坐,双腿都有些麻了,撑着慢慢走到帘子旁边,高歌正站在桌旁,见她如此便过来扶着。
阑珊有些赧颜“坐太久腿有点麻。”
高歌笑笑“辛苦了,这药务必给殿下喝了,十分要紧。”
阑珊有些为难道“要叫醒他吗”
高歌笑道“就看舒丞的意思吧。对了,殿下的伤如何”
“并没有绽裂,好好的。”阑珊略一犹豫,到底没把赵世禛说梦话一事告诉高歌。
高歌将药端给阑珊“请。”
阑珊道“高大人,为什么非我去喂殿下吃药”
高歌淡淡一笑“因为,殿下许你靠前啊。”
“啊”
“人在病痛之中,会下意识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人,殿下选择了你。”高歌笑了笑,笑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你看到了殿下身边那把剑吗,不是他完全信任的人靠近,他会杀人的。”
阑珊几乎把手中的药碗扔了。
高歌却狡黠地一笑“开个玩笑,舒丞不会当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