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死猫。他妈的死孽种。”周石擦了擦嘴角的血,额头青筋狂跳,从地上爬起,就和周越楼缠斗在一起。
周越楼忽然觉得极其舒畅,终于有这样的一天。
他不再是那个在雨里被殴打的小男孩。他终于有力量把那个人压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殴打,将这么多年他命运的苦难尽数奉还。
他的2o岁,他的生日。
这个畜牲从来不在乎,或许他早就忘记了!忘记了他的妻,他的眼底从始至终,只有自私冷漠的利益!
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人生断壁残垣、一片狼藉,而这个罪魁祸却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凭什么他费力挣扎在风雨黑暗中,而这个畜牲却在光明之下?!
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的母亲危在旦夕,而这个渣滓幸福美满?!
周越楼忽然停了手,雨水顺着他的丝,从额头到下巴,一点一点滴落。衣服被打湿,拳头沾着那个男人肮脏的血。
“真可惜啊,我还不能杀了你。”
“我真想杀了你。”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笑出了声。
于是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周石从地上撑着伤爬起,一脚踹向他。
周越楼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不停出言讽刺着周石。于是周石的报复很快也落了下来,几乎是暴怒地将周越楼方才的拳头十倍百倍的还了过来。
程朝朝看向倒在雨水中的他,全身上下,从眼角到下颌,都是伤痕与血渍。
“还手啊!你为什么不还手了呢?!”
“周越楼!”
“周越楼。。。。。。你是傻子吗?!”
2o岁生日,他早就预谋好了一切。
他买了一份保险,来到这里。
要么他杀了周石,要么周石杀了他。
他不能杀了周石,他的母亲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
那就让周石杀了他,或是伪造成周石杀了他的假象。也许还能拿到一笔不错的赔偿,拉着那三个人一起堕入泥沼!
他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人生!
受够了绝望,数不清地绝望;受够了死一样的寂静;受够了一望无际地黑暗和这该死的雨季!
他生命中的那场大雨从未停歇。
程朝朝几乎半跪于地,想要替他挡住降落的大雨,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想要闯入喧闹的宴厅,打断里面所有的欢声笑语。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原来,他遇见她,陪伴在她身侧的心情,一直也是如此。
什么都不能做。
“周越楼。。。。。。你疼不疼啊。。。。。。”
“你是傻子吗?!”
周石终于停了手,踹了一脚,怒骂道:“他妈的孽种,想弄死老子,你够格吗?”
*
小巷的光暗了下来,暴雨愈肆虐,像是一场恐怖的末世,汇成洪流,冲刷地面的污垢血渍。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天空,任由雨水直直砸进眼眶中。
程朝朝俯下身,轻轻靠近那个人的耳畔。
“生日快乐啊。”
“我的阿拉丁神灯,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