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自然矢口否认,声称自己和此事绝无半点关系。
还好,寺中女尼都可以证明谢春心自昨日回寺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禅房,既没有出过感业寺,也没去过佛殿。
京兆府的官员还算克制,没有硬将此事与谢春心联系到一起。
毕竟神佛杀人之说,不包含在大盛刑律之中。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流言愈演愈烈,坊间传言,无染师太有隔空杀人之能,想让谁死,只需念段佛咒,那人便会被恶鬼蚀骨剖心,吃个干净。
谢春心那佛女的形象,逐渐被染上了一层妖邪的色彩。
也凑巧了,过了几日,长安又生了几起血案,死者的死状,与那两名不良人一样,死后都仅剩一副白骨。
这几人生前与谢春心从未生过交集,想攀扯上谢春心,实在有些难,关于谢春心咒杀不良人的流言,才稍许淡了一些。
谢春心刚松了一口气,芙蓉楼一位妓女的死,又与她联系上了,让流言再度被推至了鼎沸。
因为,那名死了的妓女的生母,正是当初在感业寺将谢春心挂上树枝,伪装成自戕的智能。
如此一来,便有人猜想,之前那几名死者,虽然跟无染师太没有关联,但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官员和差役,他们很可能跟谢家人有冲突,无染师太或许是在为家人报仇。
那名死了的芙蓉楼妓女,恰好是尉迟琳的相好嫣红,尉迟琳一见到裴洛就抱怨:
“这无染师太也太过份了些,嫣红姑娘哪里惹着她了?她竟然将嫣红姑娘也咒死了!”
裴洛已经离开了巡防营,刚去了兵部报到,如今是长安折冲府第十二卫的折冲都尉。
按道理他手下应该管着一千二百名下属,然长安的折冲府早已名存实亡,他如今也就只有不到十名下属,还几乎见不到人影。
如此一来,裴洛自然不用每日去点卯了,便常常与尉迟琳这些人混迹在了一起,吃酒作乐。
听到尉迟琳如此说,裴洛黑了脸,斥责道:“芙蓉楼嫣红姑娘的死,跟无染师太能有什么关系?
你莫要胡乱攀扯,诋毁无染师太的名声。”
尉迟琳道:“嫣红姑娘是无染师太的仇人之女,死得又那般蹊跷,红颜变白骨,这不是无染师太咒杀的,谁能将人一夜化为白骨?”
裴洛最近也听说了那几起白骨案,他深知凶手的作案手法,太过惊世骇俗,只要一日找不到真凶,人们就会把此事归于怪力乱神。
如此一来,刚刚在长安显过神迹的谢春心,便成了理所当然的替罪羊。
裴洛也为这事心烦,他坚信此事与谢春心无关。
与尉迟琳等人辩驳一番后,裴洛现,如今无染师太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经由慈悲为怀孝感动天的佛女,变成了法力无边的一代妖女。
裴洛心知不妙,立即辞别了尉迟琳等人,赶回了折冲府衙。
“长吉,你回府去召集一些下人,查一查,看关于无染师太的那些流言,都是谁在主导散播。”
裴洛看着空荡荡的折冲府衙,突然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到这样的破地方来混吃等死,真的有意义吗?
他想帮谢春心查一查这事,都只能动用裴家的人手。自己堂堂五品武官,竟然连个帮衬的人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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