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巽随手一拍,球就被拍到一棵树上,然后,球滚落了下来,再之后,球身上缠绕的辣条全都散落在地上,露出来的还是那只小白猿。
萧天赐震惊地看着小东西,对易青巽道:“这小东西会捕猎欸!”那五颜六色的辣条其实是被它咬死了的蛇。
还全都是很肥的毒蛇,黑的、绿的、黑白的,一段一段的……光看颜色就有八九种。会捕猎的宠物,就没有养不起的疑虑了。
“吱吱!”像是要肯定他的话,小白猿抓起一条最肥的蛇,献宝一样地捧给易青巽,这次它没再冲,而是一摇一摆走过去地。
然而易青巽无情地忽视了它,她快盛了一碗装满蛇肉的汤给萧天赐端了过去,自己也舀了一碗慢慢地吃起来。
她先是小口喝了一口蛇汤,这蛇比较老,煮了这么久汤汁还是清的,味道虽然浓郁,却还是差了点儿。要是再来一只鸡,放几个鸡蛋进去,撒上小葱花就完美了。
她小口小口专心吃着,丝毫没有管一边那流哈喇子的小东西,能够自己打工挣口粮的宠物谁不爱?可是易青巽她爱不起。
她但凡给它一口吃的,怕是这里会又多一条躺尸的野味。
不过,小东西像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单纯小吃货,看到谁有好吃的,就对着谁示好。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危险。它那渴求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一会儿看看易青巽,一会儿看看萧天赐。
萧天赐捧着碗动作优雅地尝了一口,那浓黑的星眸一下子就亮了,真好吃!竟然有盐味!
要知道他自从来了筲箕村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盐。村里人之所以各种病,跟没盐有很大关系。盐可是村子里不可遇且求不到的东西,正准备大吃特吃。
余光却瞥见小东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看了看专心吃肉却并不再驱赶小东西的易青巽,猜想她是心软了,又拉不下脸,看到自己碗里满到冒尖的蛇肉,他忽然懂了。
她是脸皮薄,想给人家吃,又拉不下脸呢。于是,他把碗里的蛇肉挑出来递给小家伙,小家伙一把接过,欢天喜地地吃了起来。
给小东西吃了小半碗之后,萧天赐又有些郁闷,原来她准备这么多蛇肉,也不是给自己一个人享用的。
其实这有些冤枉。易青巽为了让他的腿快点好,故意给他多吃肉补充营养的。这是后话。
在他给小白猿吃第一口蛇肉的时候,易青巽拒绝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竖起了耳朵,听了一会,感觉到小家伙吃完蛇肉之后还是活蹦乱跳的,也就没再注意了。
应该是东西到了萧天赐手上,他给出去,就是他的因果,与她无关。
她是没资格接受任何人、任何物的示好,接近她或者被她接近,只会变得不幸。除非像萧天赐这样成为她的患者或者顾客。否则他们的命运就如同她当年捡回家的猫和狗。
小时候,爸爸妈妈哥哥都死了以后,诺大的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姑姑带着表弟表妹住到她家里,说是要照顾她。结果第二天,他们全都病倒了,她却好好的。姑姑当天就带着表弟表妹从家里搬了出去。于是,她又被送到孤儿院,孤儿院的院长当天就出了车祸,院里的人当天中午全都食物中毒,上吐下泻。
于是,不信邪的众人全都相信了她那天煞孤星的命格,再没有人敢对她伸出援手。
她一个人生活在靠山的大宅子里,孤零零一个。没有人敢跟她玩。她的第一个玩伴是一只小猫,那只流浪的野猫不知怎么流浪到她家楼下。她捡了起来,开开心心抱回家,给她做窝,给她弄吃的。可没到晚上,野猫就死翘翘了。
有一次,她在路上碰到一只受伤的野狗,她给抱回家,给小狗治了腿伤,和小狗相处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小狗能跑能跳了,然而它却被门夹死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捡小动物回家,也不敢亲近任何人。她是个不祥之人。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内心,一只野鸡咯咯哒咯咯哒朝她奔了过来,然后经过她身边时,脖子一歪,硬邦邦躺下了,屁股后面还滚出了一只鸡蛋。
萧天赐手猛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自己的碗。小白猿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大嘴张开,身形僵成一个标准的惊讶姿势。
易青巽有些懵逼,以往也没有自己找死的食物来她身边啊?她这是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命格了?
无所谓了,她淡定得吃完了自己碗里蛇肉,喝完汤以后,还把锅里剩下的蛇羹全倒进了萧天赐的碗里。
萧天赐,想到自己刚才又想岔了她,脸红红的,“我,我吃不了这么多~”
易青巽没理他,得亏她说不出话,又懒得写字。不然她就开骂了。
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子,竟然和她说吃不了多少!况且,她也不愿意一直照顾人,吃好了,伤也好得快,等他伤好了,他们就解除了医患关系,她也算还了他采药之恩。两清!
她走到一边,利落地把兔子剥了皮,剖开了肚子。露出来一肚子的屎绿色肠子,味儿还有点大。她不想处理兔子内脏,于是把兔子肚子里的东西全都抠出来,刨了个坑埋了。又用木棍把兔子的肚子撑开展平,裹了些盐,就挂在了火堆架子上。全程眉毛都没皱一下。
萧天赐感觉一言难尽,这姑娘的处事可以用果断狠辣来形容,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跟萧天赐分食一碗蛇羹的小白猿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直接抓起一条蛇,哗啦就把蛇皮给撕掉了,再用爪子一划拉,蛇肚子就裂开了,然后它学着易青巽把蛇内脏全扔掉,也像模像样地抓起易青巽放在一边的盐罐子撒了些盐上去,看了一眼易青巽,见她没理它,它就大着胆子用木棍叉起处理后的蛇肉挂到火堆上烤。
然后悄咪咪观察易青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