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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3页）

现在这个时间，6鸣知应该已经睡着了，6白天起身开门，轻手轻脚走到6鸣知身边，对方果然正在睡觉，眼角含着泪。

她拿起6鸣知的手机，解开密码，映入眼帘的是短信界面，对面是个陌生的号码，6鸣知睡前还在不断谩骂着什么，言语支离破碎。

对面的人的回复看着很理智平和，但似乎就是这样的理智，才逼得6鸣知的回复越来越疯癫。

6白天指尖颤抖，她打开通话记录，这个号码果然联系过6鸣知，还不止一次。

她记住了电话号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面开口了，是个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礼貌地说：“鸣知，我在工作，等会儿回复你。”

6白天听得出对面是谁，即使她很少听到林衡意的声音，但她清晰地记得。

她的手攥成拳头，拿着手机的手无比僵硬，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她轻轻开口：“你好，我不是6鸣知。”

“我是6白天。”

第65章

对面沉默了，电话那端嘈杂一瞬，又恢复安静，似乎是那人将手机拿开，仔细观察了电话号码。

“啊哈，白天？”男人抿开笑意，“你怎么拿到我的电话的？”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6白天回答。

对面的男人因为6白天的态度而有些惊讶，他不记得记忆里唯唯诺诺的女孩是这样一个漠然的声线。

男人出笑声，他没再对此说什么，而是问：“白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点忙，或者你晚点再给我打电话，怎么样？”

电话那端确实传来嘈杂的声响，林衡意想要挂断电话，却被6白天打断了。

“等等。”6白天微微提高音量，她盯着窗外藤蔓的绿芽，被撕开与楼梯连接的它正在风中艰难摇晃。

“约个时间吧，我想见你。”6白天说。

6白天很少见到林衡意，从她记事开始，她的生命里就只有6鸣知了。但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还是对他有印象的，那时候6鸣知还有工作，她们不住在这栋楼里，生活条件也比现在好一些。

在楼下玩的时候，她总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路口冲着她笑，不懂事的她还曾接过男人递来的棒棒糖。

直到后来这样的场景被6鸣知撞见，一向温柔的6鸣知忽然爆了可怖的怒火，她抢过6白天手里的棒棒糖，拼了命地用包去打男人，6白天则吓得跑回家将头蒙在被子里，躲了整整一个晚上。

再后来总有人找上门，有时候是一对老夫妇，有时候是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每当那些人来的时候，6鸣知总会把6白天锁在屋里，等外面一点声响都没了，门才会被打开。

6白天会被6鸣知抱着出门吃饭，在夏夜的微风下，6鸣知的怀抱散着咸湿的泪水气味。

再后面她们搬走了，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也没有见过他那些家人，只有6鸣知和她，平平淡淡地活着。

虽然6白天因为没有爸爸这件事从小就被欺负，但至少在6鸣知病之前，她们的生活都还算平稳。

而6白天知晓自己是私生子这件事，还是在同学和街坊邻居的嘴里，嚼舌根的人们似乎并不会避开小孩，甚至乐忠于当着她的面，用方言说那些肮脏下流的话。

6白天很聪明，她其实听得懂那些叽里咕噜的话，而且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