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钰说:“她头上戴的都是。”
钟离冶眉目一沉,当即上前,以极快的速度抽下她一根发簪,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尖细的簪尖已经戳入她眉心的小痣。
一颗血珠渗了出来。
江则潋僵在了那里。
阮真大惊:“仙尊!”
傅承钰目光闪了闪。
钟离冶收回簪子,一缕淡蓝色的气便像是附在簪尖上了一般,被他从眉心痣那里挑出。
傅承钰上前一步,道:“这是什么?”
钟离冶随手挥去那缕气,将簪子重新插入她的头发中:“那颗痣实在可疑,我只是试一试。”
“钟离冶,你没有把握……”
“总是要赌一把的。”钟离冶看着傅承钰说,“不过是出点血罢了,你不敢去试,舍不得伤她,便让我来当这个恶人好了。”他扫了一眼还僵在那里的江则潋,“不过看起来,似乎有用。”
傅承钰抬手抹掉她眉心的血珠,瞥了钟离冶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起仍然一动不动僵硬在那里的江则潋。
“则潋!”
雪越终于没能按捺地住,冲到了傅承钰面前。
傅承钰微微颔首:“颜成真人,请给我一点时间。”
“她……她……”雪越看着江则潋睁大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颜成真人若是实在焦心,不如帮我个忙,去查查沉颍真人最近都干了什么好事。”说罢,他就绕开雪越,大步离开。
傅承钰刚把江则潋在白璧峰中院的床上放下,阮真就闯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阮真快被他气死了:“你什么时候找到师父的,怎么不通知我?”
“就在昨夜,还来不及通知你。”他淡淡地说。
“什么来不及,你就是不想。自己想单独和她多待一会儿是吧,怕我们吵着你俩是吧,傅承钰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清楚得很!”阮真挥了挥手,“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烦这个,我问你,你让颜成真人去查沉颍真人,是要干什么?”
傅承钰冷笑一声:“你可知我昨晚碰见她时,她是个什么身份?”
“什么?”
“她刚及笄,却是个逃婚的新娘。”
阮真倒抽一口气。
难怪他昨天不通知自己,知道江则潋差一点嫁给别人,怕是要疯了吧。
“她逃婚的对象是个五十岁的老头,说来奇怪,这老头有几分本事,他家的家丁居然拿他认得沉颍来威胁我。”傅承钰眼中有锐芒闪过,“你说,这件事不蹊跷吗?”
阮真沉了脸色。
仙人认得凡人没什么可奇怪的,怪就怪在认得的这个凡人恰巧要娶江则潋。
倘若桑夷是知情的,那可就太严重了……不不不,不是严重的问题,傅承钰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可是不知道能不能留他一口气轮到她来出气……
阮真知道江则潋自从陨灭后傅承钰就性情大变,凌厉了许多。倒是钟离冶又恢复了最初温和的样子,手段也稍显宽缓,两个人在一起共事,虽免不了争执,倒是也平衡。
不过桑夷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无论是傅承钰还是钟离冶,都不会宽恕他。
阮真说道:“我知道了,我也会去查的,到时候告诉你,你就安心陪着师父吧,反正她就算恢复了记忆,第一个想见的人也不是我。”
傅承钰看着她气哼哼地出去了,脸色稍霁,回头看向床上的江则潋,面庞又柔和起来。
下午的时候,阮真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平明真人不是在下界么,托他查了一下,桑夷和下面那个姓高的一直有来往,姓高的替他树立在民间的威信,他替姓高的暗地里做些阴私。平明真人气得不行,觉得丢脸极了,和颜成真人一起把他关在禁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