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小城坎贝尔,本应是平静的。
原本的小港口早已消失,破碎的浮木漂在水边,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脚掌踩进水里。
原本的岩石路和沙滩上满是大坑,铺着暗兽的残骨和人的尸体,几丛黑烟慢慢升腾着,血浸湿了地面,向海水蔓延。
白岩城墙上布满了裂纹和腐蚀的痕迹,城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城外,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下,佣兵们眼睛里是深深的疲惫。
奇迹没有出现,体力接近极限,败亡已成定局,他们好像,只是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而已。
是啊,如果奇迹真的有那么多,它就不会被称为奇迹了。
南宫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甘心。
右手握紧飞星,左手的精钢匕却已经卷刃,不堪使用。
于是他对西娅说道:“借用一下你的剑。”
西娅松开了握剑的手,也知道了自己劝不住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是轻声说道:“它的名字,叫劳乌伽德。”
南宫拓接过那把典雅古朴,外表不张扬,线条却充满和谐美感的长剑,点了点头。
左手轻挥,十字型的剑格完美的控制了重心,相对纤细的剑身却并不显得单薄,剑刃划过空气,出轻微的“呜”声,很好听。
飞星的剑刃后半段有四个突起,于是前端纤细,后段稍宽,造型要比它更狰狞一些,但毫无疑问,两者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拿到武器,南宫拓迈步前行,身体里,纯粹厚重的纯白色魔力开始流动,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南宫拓感受到了一股从体内升起的炽热,那是沸腾的魔力,也是他无法再抑制的愤怒!
一步落下,魔力涌出,化作熊熊升腾的炽白色烈焰,包裹住他的小腿,狂躁而强横的压迫力扩散,地面顿时崩裂!
再踏一步,另一只脚也燃起白焰,南宫拓气势再涨,周围空气开始扭曲。
南宫拓此时承受着魔力燃烧带来的强烈痛苦和空虚感,这是他掘出的底牌,也是他自己都未能完全掌握的双刃剑。
他的额头青筋爆起,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压榨着自己的潜力。
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强!
南宫拓的意识在咆哮,强有力的心脏一次又一次的跳动,声如擂鼓,将沸腾的血液送往全身。
“轰!”
炽白色焰浪冲天而起,灼热的高温扩散,硬生生逼退暗兽群,南宫拓双目溢着流光,气势横压全场!
炽白色火焰缠绕上两把长剑,将其笼罩在火光里,宛如传说中的兵器。
南宫拓迎着无数暗兽,单膝跪下,两把长剑重重刺入地面,然后他反握双剑,一声怒吼,双剑向两侧斩出!
无数碎石崩飞,随着长剑拨出,两道月牙般的恐怖剑气出现,分别向两边斩去,地面被剑气生生犁开,出现两道深深的沟痕。
剑气席卷而过,挡在它路线上的一切,无论是岩石还是暗兽,都被干干脆脆的撕成了两半。
绵延数百米,剑气缓缓消散,坎贝城前,出现两道向往倾斜如漏斗般的深沟,而漏斗底,站着一个人。
南宫拓念诵咒文,魔力倾泄而出,于是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层层嵌套的天青色法阵铺展,竖于深沟之上。
无形的风于法阵中流动,构成隐秘的杀机,即将展露獠牙。
那两层铺展的天青色法阵挡住暗兽群,也让佣兵们松了口气,它就如同一双庞大无比的羽翼,护住了坎贝城。
而南宫拓双眼布满血丝,无形的感知扩散,为这双“羽翼”勾勒细节,使用这种层次的魔法,对他来说也很吃力。
好在终究是完成了,南宫拓心中松了一口气,高声诵念出最后一串咒文:
“伪奥术。十八重风神禁仪!”
话音落下,那层层嵌套的天青色法阵开始转动,那无形的流动的风,成了最锋利的羽毛!
说来漫长,其实不过数秒而已,暗兽再度冲上,然后被无数无形的风刃卷入其中,出刺耳的哀嚎。
一秒后,半空中落下一堆堆碎骨渣,那些暗兽,尸骨无存!
那些看不见的风刃,好似嗜血的食人鱼群,在法阵中游走,一旦捕捉到猎物,就会一拥而上,将其绞成碎肉。
南宫拓以一己之力,在坎贝城前立起了绝命之墙,硬生生拦住了暗兽大军。
而唯一的突破口,便成了他自己。
一时间,无数充斥着暴虐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一刻,南宫拓已被千刀万剐。
下一刻,浪潮般的敌人向前翻涌,狠狠撞上南宫拓这唯一的礁石。
而南宫拓浑身火焰变得暗淡,唯有双剑上缠绕的火焰暴涨,宛如火炬,他挥舞双剑,斩出道道剑气,将扑上来的敌人尽数切成碎肉。
剑气爆射,流火四溢,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他一个人,顶住了攻击。
这惊人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撼,而西娅感受更加深刻,因为她和南宫拓住在一起。
谁敢相信,那个平时总是温和有礼,喜欢料理和养花的男生,竟然隐藏着这么恐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