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进了城,驶入了勋门坊,再沿着纵纵横横的坊巷缓行。刚转进一条横巷,老张的前车突然急停了下来。薛元诏也跟着急停。
“这是,撞人了?”薛元诏不解前车为何急停。
他往一侧探身,想要看清前车是何情况。正看见老张从车上跳下。前车一旁,站着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男子看起来三十上下,竟有几分眼熟。
老张径直走到男子跟前,躬身行礼,道一句:“少主。”
男子未张口,只从喉咙应一声:“嗯。”
“少主要出门么?”
“嗯。”男子又应一声。他看着老张身后的马车,终于开口了:“车里是谁?”
“少主,车里是小姐儿。”
“嗯,继续回吧。”
“是,少主。”
男子说完继续往前走。老张则回到车上,继续驾车。
薛元诏又继续跟着老张的马车。只是心中不免回想刚才见的那人,那人真是看着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畅园!庆功宴!丁枥!是他,高额、浓眉、宽脸。
丁妤儿,丁枥,妤儿竟然是丁枥的妹妹!
还没来得及多想,老张的前车又停下了,停在一处高墙宽门的宅子前面。薛元诏也勒马停车,离前车十余步。
老张下了马车,去叩那宽大的宅门。
宅子里的人开了门,老张将马车缓缓牵入宅子,宅门又关上了。
原来这就是丁府。薛元诏多看它几眼,便调转马头,出了丁府所在的这条横巷。
薛元诏去车铺还了车,又步行回到了勋门坊,手里拿着纸鸢儿回到了薛宅。
一进院门,见薛昀珺已在院中候着了。薛昀珺一见他,就没好气问道:“还知道回来哩?!”
“你这是什么话……”
“把我的纸鸢儿还我!”薛昀珺看着薛元诏手里的纸鸢,作势便要来夺。
薛元诏急忙躲开:“你要来何用?”
“我要把它撕碎!”
薛元诏惊得不轻:“你这是何意?!”
薛昀珺忿忿道:“我费力挑了纸鸢儿,却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原是因为这个。薛元诏想转移话题:“我说妹妹,去年母亲才夸你转了性子,这怎的又像从前了呢?”
薛昀珺却不中计:“阿哥,你现在每到旬休就是早出晚归的,真当你妹妹是个傻子呢!!”
“行了,回你屋去。”薛元诏不置可否。
薛昀珺突然脸色一变,俏皮问道:“是不是之前正月十五夜畅园里的那位姑娘?”
薛元诏不回答,问另一旁站着的6娘:“晚饭好了么?”
“好了。”
“进屋吃饭。”薛元诏告诉薛昀珺,抬脚便走。
走几步又停下,对身后的薛昀珺说道:“阿哥应该向你赔罪。下次旬休便让人带你去放纸鸢儿。我明日就给窦荆讲。”
“你说什么?!”
“窦荆,你认识的!都见了两次了!”
“阿哥,你是出门撞树了么?!讲甚笑话?!”
薛元诏只笑不说,朝晚饭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