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郢双腿软,瘫坐在石桥上。
。。。。。
回馆的途中,龚郢一人独自走着。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办。
要去报官吗?
不能。没有证人,自己根本无法说清,万一官府将自己定为凶手怎么办?!
要告诉何峘吗?
不能。万一他去报官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演一出戏,只能如此了!!自己二十天后便要参考了,今后前程大好,绝不能毁了!!
他咬了牙,昂走向旅馆。
。。。。。
五日后。桂园里。上午巳时。
李怀禀与薛元诏并排站在湖中的石桥上。头顶是秋日的太阳,已经少了许多夏时的酷烈。间或地,它要隐入云中,有如人一般的含蓄。
“案子,就这样结了么?”李怀禀看着薛元诏,问道。
“便如此结了吧。”薛元诏回道。
“但他说的话,如何证明就是真话呢?”
“无从验证了。。。。。真假也都无从验证了。当晚园中生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都无从考证了。。。。。。”
“所以,你宁愿相信,他不是害人的凶手。”
“是的。相比于将他定为凶手,我宁愿相信他没有害人。。。。。假若不知真相是好是坏,我宁愿相信,它是好的。。。。。”
“你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倘若这是他应得的,我又怎能人为夺去呢?这是他的希望。。。。。”
李怀禀听了,不再作声,似在思索。二人无言,只是静看面前的宽湖。
“元诏,我在府尹署二十年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头一回见到。”短暂的沉默后,李怀禀又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年轻人?”薛元诏听了,既觉得疑惑,又感到好奇。
“自己会意吧。”李怀禀却卖起了关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今后,绝非常人。”李怀禀似乎很笃定:“也一定胜过我许多。”
薛元诏想答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无言听着。
“沈峳谌溺水这件案子,你是功。第一次遇到大案,你做得不错。”李怀禀又开始赞他。
“但终究也是没有真正的定论。究竟有没有凶手,无法定论了。”薛元诏终是觉得有些遗憾。
“但也离得真相更近了不是?”李怀禀宽慰他。
“缉事,”薛元诏又转问道:“此案并无凶手,也无裁决。此案查结之后,还需交由刑部复核么?”
“仍是要交由刑部复核。”李怀禀向他解释道:“且此案,毕竟关系人命,可能署里还要再将此案转给大理寺查一遍。大理寺查了,再报刑部复核。”
“那等刑部复核之后,科考都过了吧?”
“你是在想。。。。。。”
“那他今年应该也没机会了。”
“那便再等半年吧。出了这样的事,也必定影响他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