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大早的来这做甚?!昨日问了又不给说。”另一侧的顾琎之接着。
薛元诏仍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一路过来,还未清醒呢?”
“这一路顶着晨风过来,哪有不清醒的道理?”刘湶回道。
薛元诏听罢,伸出右手,指向郯河的水面:“看见了么?”
手指之处,前方的水面上,鱼儿一个接一个地蹦出。
“你说这些蹦水的鱼?”刘湶问道。
“是的。”薛元诏转头看向他:“你看此时,蹦水的鱼儿,是否比上次午后看到的,多得多了?”
“是。”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它们出水,并不是为了跃向天空。”
“那是为何?”
“你又知道为何早间出水的鱼儿比下午的多吗?”
“为什么?”
“因为水里憋了一夜,它们此时要出水换口气,再吃几只水上低飞的小虫。。。。。它们出水,只是为了换气跟吃食。。。。。或许他们都不知道天空是什么。”薛元诏平静地说。
“诏哥,你想说什么?”刘湶看着薛元诏,似乎猜到了一些语间的含义。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它并不复杂。或许不够好,但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糟。”
刘湶听明白了,这是薛元诏对上次此地自己那番感慨的回应。他没有答话。
薛元诏平移右手,又指向河中一处刚出水面的半环形的沙洲。沙洲上立着一只苍鹭。“那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他又问刘湶跟顾琎之。
二人摇头。
“那是苍鹭。。。。。与鸬鹚一样,也是食鱼的鸟。”
“它在那里做甚?”顾琎之问。
“捕鱼。”
“那它为什么一动不动?”
“它在等待。”
“等待什么?”
“咱们也等着吧。”
。。。。。
三人等了半刻,终于见那只立于沙洲上的苍鹭动了身子。它轻挥翅膀,飞离了沙洲。
“它要走了?”顾琎之问。
“不。”薛元诏答。
在三人的注视下,苍鹭飞到河岸,寻了一处茂密的草丛,落下。它低着头,像是在草丛间寻找。
几个眨眼的间隙,它又振动翅膀,飞了起来,嘴里叼着一只小虫。
它再次飞回了水面,落在沙洲上,将小虫投入水中。
而后又振翅,飞回到岸上的草丛。它再叼了一只小虫,又回身投到水中同一处。
它在草丛与沙洲之间来往飞动,不停地叼了小虫,再投入水中。
“它在做甚?”顾琎之忍不住又问。
“再等等,谜底即将揭晓。”
往水中投了若干小虫之后,苍鹭最后一次飞到了草丛。它这次叼了几叶青草,回到沙洲,将青草投至水面。
它低下头,仔细凝视着水面。
倏地,它将尖嘴刺入水中,一嘴叼起几只小鱼,再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