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补理论是有一定科学性的,他聪慧通达,八面玲珑,却无法喜欢上和他一样精于智计,处事圆滑的人,而坦荡直率,一片赤诚对他更加有吸引力,这样的人任何行为反应,都像是在给他做精神按摩,让他安心,舒服,信赖。
盛绪恰好是这样的人。
不过前方并不是坦途一片,沿路有阳光开道鲜花送行,相反,那是层层叠叠的山,只有一条蜿蜒上山的路,路上或许有鲜花,但多的是需要劈砍的荆棘,更何况,在出前,也仅能看到面前这座山而已。
那后面,到底有多少层,有多远,是无法预计的。
他们是队长和队员,是公众人物,他们没法活成真空,需要给个交代的人太多了。
盛绪可以热烈直白,奋不顾身,因为总能和他离经叛道的个性契合上。
而虞文知做决定却要深思熟虑,斟酌再三,因为有些东西他一旦给了,就会负责一辈子。
我喜欢你,是亲密关系里最简单不过的事情,那之后,有更多需要担起的责任。
思及此,他或许可以承认,他是喜欢盛绪的,但。。。。。。运筹才能帷幄,做好准备之前,还是不要告诉这只给点反应就撞倒水杯,扔掉毛巾的小狗了。
盛绪两只手,托着四个纸杯,唇间夹着房卡,艰难从门外挤了进来。
他用腿带上门,挡住争先恐后冲进来的凉风,将四杯颤颤巍巍的水稳妥地放到虞文知面前。
“不烫,现在就能喝。”
虞文知手一碰杯就知道,温度刚刚好,又能暖喉咙,又不至于太烫。
四杯水,被虞文知一口气都喝了,才算满足。
喉咙好受许多,胃里也暖乎乎的,咳嗽的欲望也淡了。
“谢谢。”虞文知扯了扯披在肩上的外套,打算回被窝里,临走对盛绪说,“你也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赶飞机。”
盛绪摸一下凉的耳朵,手又揣回兜里,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一点也不困,闲着没事,你喝水再叫我。”
虞文知看着他,很快,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盛绪就这么照顾了他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虞文知吃了药,戴好口罩,在飞机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
腰酸背痛的回到俱乐部,他才又做出一个决定。
想回家一趟。
盛绪听完,脸当时就垮了下来,但又因为没立场没理由阻拦,只能闷在一边,时不时瞥虞文知一眼。
他以为他已经非常努力不把失落表现的太明显,但虞文知看得明明白白,想笑,又被控制不住的咳嗽打断。
“队长,你这次感冒挺严重啊。”茂义帮忙把粉丝寄到俱乐部的生日礼物给虞文知挑出来。
“还好。”
“应该是喝啤酒那天冻着了,那家店什么都好,就是进进出出太频繁,一会儿一股凉风。”泽川帮忙把那些礼物打包。
“可能吧。”虞文知应着。
“可是咱们都没感冒啊,还是队长最近体质变差了,或者是心事太多。”ap>“别猜了,我过两天就好了。”虞文知打电话,约快递上门。
这些礼物他都要带回老家去,家里地方大,方便存着,他妈还能帮忙整理。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快递小哥带着车运走三个大箱子,虞文知订了明天回家的机票。
“那个综艺快录了吧。”盛绪看他机票预订成功,终于闷不住说了话。
“这不是还有十多天吗?”虞文知一边回一边选座。
“你不得提前回来收拾收拾?”盛绪不甘心道。
虞文知选好了座位,放下:“收拾什么?”
盛绪揉了一把刺棱棱的脑袋,绷着脸,硬是挤出个回答:“衣服什么的。”
虞文知唇角微不可见地抬了一下,又压平,不甚在意:“我又不是明星,队服就行。”
“你家热吧,三十多度不舒服。”所以快点回来。
“我家在海南,不在东南亚。”虞文知再一看,现盛绪叉着腿坐在了他的行李箱上,双手也撑在箱子上,恨不得虞文知一拉行李,把他也一同带走。
虞文知挥手把盛绪赶下去,将行李推到门边,等着第二天出门就走。
盛绪不太情愿的从行李箱上下来,这下真的没话说了。
第二天走的时候,盛绪情绪更差,但还是帮虞文知把行李塞进了出租车后备箱,然后他手插着兜,站在台阶上,看着出租车把虞文知越拉越远。
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就在遥遥远去的车影中,不经意埋在了他的心里。
送别的人看不进车窗,车内的人却看得清外面。
车开的缓慢,虞文知扭回头,现那道颀长的身影还站在原地,时而用手摸下头,时而蹲下身,遮起大早上过于明晃的太阳。
所有依依不舍都在这反复蹲起与不知所措里。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见虞文知始终向后望着,笑问:“舍不得啊。”
虞文知被这一问,收回了目光,也笑了。
“嗯,舍不得。”
飞了几个小时,虞文知总算在正午尾巴抵达海南,手机刚一开机,消息就66续续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