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當時硬生生用手握住白寧刀刃劃下的傷。
如今疼痛過去,只剩綿延不絕疤痕再生的癢。
簡葉在病床前,目光在貼著寫有「徐澤熙」三個字的名牌面前停頓了一會兒。
往日纖長的睫毛垂落,沒有弧度,冷冷清清地平添幾分疏離。
等到那顆蘋果削完。
簡葉抬起眼來注視著徐則故意躲避他,朝自己方向側露出來的大半張精緻側臉。
面無表情地將蘋果放入口中,隨後咬了一口。
汁水滲進喉嚨,沒有浸潤,剌得嗓子疼。
簡葉算不上喜歡吃蘋果,也說不上討厭,咬了一口就拿在手心沒再動了。
他將那把水果刀放在果籃里,就靜靜盯著徐則,看他什麼時候能和自己對視。
最後徐則瞥過來,認輸道:「對不起,簡哥。」
他腰腹部的傷口打了止痛針,卻還是隱疼,像是隨便一動就會繃開縫好的線似的。
「我是為你好,離我遠點,對你是件好事。」徐則眼神黯然幾分。
「你也知道,白寧這個人……」
他未盡的話沒說出口,簡葉已經打斷了他:「我不知道。」
比起徐則的一意孤行,他那份自大更讓簡葉惱火。
他幾乎是克制又克制,攥緊了手才忍住再給他一拳頭的衝動。
簡葉幾乎是微不可聞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微嘆道:「徐則,再跟我仔細說說你吧。」
其實這並不在徐則的算計範圍內。
他以為,白寧傷人的聞鬧得很大,簡葉已經知曉了一部分真相,再從警官那裡聽聞,大概能拼湊出一個八九不離十的事實。
但簡葉一個都沒記住。
他要親耳聽見徐則本人說。
「你的癮病是怎麼來的,究竟如何招惹上白寧,哪句真哪句假……」簡葉一點點羅列,以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我不想玩猜謎遊戲,只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徐則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至少媽媽和o39;姐姐o39;那一部分是真的。」
徐則在青春發展的關鍵時期,成日浸潤在燈紅酒綠的會所,沒人教會他該有的兩性意識和生理知識。
和女性的距離過近,沒有邊界。
他本就早熟,錯誤引導下,對性本身也產生了錯位的認知。
無節制,隨心所欲,姐姐們沒教會他什麼叫忍耐。
他學到的第一課叫做——放縱。
隨後很快在多巴胺和腎上腺素作用下越陷越深,像沒經過社會歸化的野獸,徹底喪失了對於身體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