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淙的话还没说完便没了进气。
他的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望着郁新辞转也不转动一下。
并不恐怖。
倒有股难以言喻的凄凉意。
饶是个陌生人瞧了也会难过,何况于受了他救命大恩的郁新辞。
她悲悯愧疚,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立即跌入了付修融的怀里,小手紧紧捏着他的手腕,很不是滋味。
付修融顺势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浅浅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望着宋淙,心中也生出悲怜之情,催猛叔道,“真没救了吗?”
他印象中的猛叔不是大夫。
是神一样的救世主。
什么毛病到了他手里都不是绝症。
然而今日的猛叔却对他坚定地摇起头来,白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要能救,我会不救?别忘了,我可是大夫!”
他将大夫二字咬的很重。
望着宋淙那不甘闭眼的样子幽幽地叹息一声,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郁宁,忽然又补了一句,“不过这老家伙内力深厚,能将调配过的霜露白,他要是肯出手,没准还能给这小子抢回一线生机。”
说完,拎着自己的酒葫芦挪到一边闷闷地喝酒。
郁新辞闻言,忽然想到郁宁在秋风院外说的那番话。
立即从付修融怀中挣扎出来,朝着郁宁看去,问道:“你真的能救他?”
“能!”
郁宁点点头,顺势摆起了谱。
他大喇喇地挪了张椅子坐下。
满斟一杯热茶,装模作样地呷了两口,翘起个二郎腿,斜睨向那边差不多快要断气的宋淙,不以为意道,“可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又不是我的谁,我犯得着为了他损耗自己的内力?笑话,爱死死去!”
郁宁的凉薄不用话语也足以让所有人知道。
这番话出来,更不消说了。
郁新辞并不觉得意外。
她看着郁宁,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沉冷,立即便问:“你要怎样才肯救他?是不是只要我肯拜你为师你就会救他?”
郁宁也没拖沓,点头答:“是!”
“好,那我便遂了你的愿,即刻拜你为师!”下一瞬,郁新辞便咬着牙跪了下去,叩行礼,“可以了吗?”
她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
更觉得对不住阿爹、阿娘。
可是人命关天。
由不得她多想。
郁宁没想到她会如此果决,震惊之余还有些欣赏。
他眯着眼睛静静地盯着郁新辞,忍不住暗自念道:果然是阿引的孩子,有魄力,也有决断,是个做大事的人!可堪培养!
“可以!”
郁宁没再拿乔,立即点了头,见宋淙确实没法再拖了,也不着急走过场,立即将宋淙和猛叔之外的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在屋里忙着救治。
郁新辞和付修融及福叔、彩练几人都没离开。
就守在门外。
一个个地来回在门口踱步。
“阿辞,你放心吧,有猛叔和郁宁在,应该可以救回来的!”付修融将自己的披风系在了郁新辞身上,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
话虽如此,隐隐中却觉得今夜的事似乎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