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不忘方才立刻起了结界挡下剑风,可结界只来得及护住他一人。
而那结界也没能完全撑住。钟隐月见他腰上多了一道血红的伤,从左到右,如同剑口。
荀不忘往后踉跄了一下,砰地一声,沉沉跪了下去。
他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嗤。”
身旁传来一声冷笑。
钟隐月立刻站起身,手抬至胸前,掌心里立刻涌现一团玄雷。
他如临大敌地看向沈怅雪,目光森冷,像看一个妖物。
沈怅雪手握着听悲剑,剑上环绕着浓重的血光。
他目光挑衅地望着钟隐月,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笑。
“师尊!”
温寒见他准备出手,忙喊,“师尊,那是沈师兄呀!”
“蠢货,你看清楚。”
钟隐月握紧手里的雷光,“你沈师兄的剑,何时这么脏了。”
此话一出,温寒一怔。
他看向沈怅雪的剑,才发觉,那剑上不是一如既往的水灵气。
是浓重的血色。
温寒顿时后背发凉。
“我也不记得他会拿这种表情看我。”钟隐月冷声对他道,“你是谁。”
“沈怅雪”只笑不答。
他朝着钟隐月眯眯眼,硬在脸上挤出一个很像沈怅雪的笑来。
而后,他一转身,化作一阵血气,消失在原地。
“哎!”
钟隐月往他那边扑过去,却只抓到一团漆黑的黑气。
气如烟,从他指缝间溜走了,什么都没留给他。
钟隐月骂了一句,顾不上什么,立刻回身去看荀不忘。
他把荀不忘扶起来,问道:“还好么?”
荀不忘应了一声,捂着伤到了的腹部,脸边疼得直淌冷汗,强撑着说:“无事,未伤到要紧的地方……倒是你那弟子,为何命锁会毫无作用?”
钟隐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回想着方才的一切,想起自己在动用命锁之后,沈怅雪便立刻能抬起脚步,朝他逼近过来的画面。
“不,”钟隐月沉静道,“恐怕,命锁起了作用。”
“啊?”荀不忘喘了口粗气,“可方才他明明……”
“他的确出手了。”钟隐月说,“可宗主想想,我没用命锁时,他是没动的。用了命锁,反倒能动了。”
“是啊,这难道不是没起……”
“并非如此。”钟隐月说,“他在最一开始有意出剑时,是突然停住了,而后一动不动。荀宗主所想的,是有人试图操纵他,想要出剑;而他本身的灵魂与之抗衡,才扼制住了出剑。”
“这情况,用了命锁,自然就能压住他。可我
()以命锁镇住,他反倒行动自如了。那便是说,让他动起来的,并非他自己的魂魄。”
荀不忘怔了怔,忽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
“是的。”钟隐月说,“恐怕,并非是妖后操纵了他,而是有人想霸占他的躯壳。”
“有其他魂灵在与他争夺这躯壳,是那魂灵想要出剑,攻击我们。”
“而我用了命锁,镇住的便是沈怅雪本身的魂魄。被命锁镇了魂,他便无法再与占据之人抗衡。”
荀不忘喃喃:“原来如此……命锁镇了他,占据者没了阻拦,才得以出剑……”
“正是如此。”钟隐月说,“命锁锁住的,只是灵修自己的魂灵。若是那身体里面是有其余魂灵试图霸占的话,这也就说得通了。命锁之法乃是陆宗主百年前所想的,绝不会出错。”
“况且,宗主方才也见到了……那绝不是沈怅雪了。”
钟隐月说着,面色沉了好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