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胜杰似乎有看到,在宁夏转身的一瞬间,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像是叶尖的露水轻轻滑落。
再看眼前的宁夏,似乎幻变成了年轻的甘素素。那尘封在记忆中的一幕,瞬间展开,并传递到梁胜杰脑神经里的每一个细胞。
是的,甘素素曾经也问过梁胜杰同样的问题,梁胜杰的回答正是——会把他们打出屎来!
梁胜杰又想起刚才约定的“下午三点校门口见”,更加觉得无比诡异。没错,就在许多年前,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约了甘素素去校招生办,打听怎么能在学校读书的事情。
梁胜杰又想起她微信的名字,为什么不是‘宁静的夏天’,而是‘宁静的夏末’。
要知道‘夏末’对他有着重大的意义,‘夏末’是吴媛给起的名字,而吴媛则是梁胜杰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
梁胜杰是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一阵山风吹过,周边树木出的“哗哗”的音浪,或高或低;或长或短,像是来自异世界的语言,向梁胜杰传递着某种信息。
梁胜杰站在原地,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他觉从认识宁夏到现在,很多的事情都充满着不可思议巧合,还有那些层层加递进的环节,全都有着能合理解释的理由,可这本身就代表着不合理!
更何况短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两起惊人相似的事情。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多的相似出现?宁夏到底是谁?灵魂附体?带着曾经的记忆的重生者?还是这个世界出现了Bug?
梁胜杰脑子越想越乱,越想越离谱。最后决定还是先了解下宁夏的情况再说。
“你歇够了没有?快走啦!”宁夏坐在前边的石阶上叫。
梁胜杰把烟丢到脚下踩灭:“你等我,我问你个事。”
“好。我也累了,跟你一起慢慢走。”
两人并肩前行,梁胜杰问宁夏:“刚才你说‘回答正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就是我心里想要的答案,而你答对了。”
“你是不是希望有一个男人为你打架?”
“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是一个孤儿!”说完,见梁胜杰没反应,就奇怪地问,“你不应该感到惊讶吗?”
梁胜杰就微微一笑,说:“警察跟我说过了,当时挺是惊讶的,完全没看出来。你接着说。”
“哦,难怪。”宁夏顿了下,接着说,“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从小就被男生骚扰女生嫉妒,我又是孤儿,所以经常被人欺负,孤儿院里也是,学校里也是。于是我就时常想,要是我有个父亲或者哥哥那该有多好啊!能保护我,能为我打架,不被人欺负!”
“理解了。你现在做什么?有男朋友保护你吗?”
“我在kTV当服务员,男朋友也是在那认识的,算是我的初恋吧,开始的确能保护我,不过现在挺后悔的。”
宁夏说她男朋友是附近的一个小混混,经常来kTV玩就认识了。熟了后,两人就谈起了朋友。宁夏说,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是要个安全感,而非完全的感情寄托。
梁胜杰能体会小小的年纪就踏入社会的这种无助感,何况还是个女孩,且是个孤儿。
宁夏接着说男朋友开始对她还是挺好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了,变得越来越离谱。具体是怎样的离谱宁夏没说,不过梁胜杰能猜出来。
两天前,宁夏提出分手,她男朋友说要么把他花在她身上的二十万还给他,要么打死她。吓得宁夏赶紧跑了出来,暂时避避风头。这也是宁夏出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梁胜杰问宁夏真花了他那么多钱吗?
宁夏说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纯纯的流氓,想钱想疯了!
梁胜杰又问宁夏接下来怎么办,宁夏摇摇头说:不知道。
通过宁夏的这番述说,再结合她前面提到的一些事,梁胜杰对宁夏算是有了个基本了解。
与大多数普通人肯定有别,但与其他孤儿倒也没特殊的不同。属于是一个本质不坏的苦命人吧。
宁夏笑着问:“我是不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
梁胜杰说:“算是吧,但也是个坚强乐观的人。”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宁夏向快走了几步,唱起了歌,唱到最后还高举着双手原地转圈。
夜色中的宁夏很美,像是一个在月光下跳舞的精灵。
梁胜杰觉得,宁夏的突然出现,不管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重生的设计,都已经无所谓了,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充满变量的过程才精彩刺激。
“宁夏,我有个建议你想听吗?”
宁夏停了下来:“你说。”
“如果大学里没有培训,你可以先到我公司做事,比起在kTV做服务员,会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什么公司?做什么呢?”
“公司叫‘夏末’。你可以。。。。。。”
“夏末?”还没等梁胜杰说完,宁夏就打断了他,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是那个‘夏末’吗?”
“应该是你想的那个吧。”
“那你是?”
“创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