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威脅後,瞪了一眼許珩期大步向前跟他拉開距離。
許珩期有些迷惑了,都穿越到這裡來了還想著嫁蟲?難道不是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嗎?
轉而一想倒也不一定,不是還有個舒凜嘛,而且舒禾也是只正宗小雄蟲,只要雙方都沒意見多幾十年也未嘗不可。
走在最後的史萊圖見許珩期沉思片刻滿意地點點頭後不禁打了個寒戰,雖然這個人類表面上看起來謙謙有禮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因為克利斯的原因與對方共事了一段時間後也大概看透了一點點,總之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手術室——
一圈穿了手術衣,戴了帽子口罩的人在手術台邊為了一圈,顧淮也穿了無菌手術衣坐在手術台前,克利斯無知無覺側著頭靠在他的臂彎里露出光裸的背部。
做好心電監護後,顧淮放出精神力包繞著克利斯,手術室里驟然瀰漫起一陣濃烈的信息素,除了打過抑制劑的史萊圖,其他人只是稍微感到有些不適,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這次的護士也都換成了a1pha,因為顧淮有意識的控制,並沒有讓信息素表現出壓制排斥現象。
他控制著精神力很小心的潛入雌蟲的精神海中,本來好不容易養的差不多了的精神海落入顧淮眼中時又變得破破爛爛,現在只能微弱地支撐著,估計現在來一陣風都能把雌蟲的精神海吹得支離破碎。
顧淮看著心疼壞了,每次都這樣,還沒養好又受傷了,每次都讓他心疼,他垂眸看著雙眼緊閉的罪魁禍,心中鬱氣無處發泄,手心裡直冒冷汗,氣得掐出了幾個血紅月牙。
其他人都安靜等待著a1pha安撫好他的雌蟲,即使他低頭不語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意,本就溫度底的手術室里更加陰冷了,幾個年輕a1pha僵硬板直地立在手術台邊,相互之間都能看到對方眼裡的苦意,除了眼神交流連動一下都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從頭到位目光只停留在雌蟲身上的人終於抬了頭,說:「可以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鍵,一時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顧淮看著他們給克利斯打了麻藥,然後用鉗子扒開他的背鞘露出裡面血紅的一片。
雌蟲不愧為星際以兇悍著名的種族,連著自身的恢復力也強得驚人,就差連根拔起的背鞘在機體無法提供充足治癒能力的情況下都有自動癒合的情況,淺淺一層生的肉芽將背鞘口隙聯合住,只能將它們給颳了乾淨。
血水積滿了背鞘往外溢出,暗綠色的無菌鋪墊暈出大片濡濕暗色,為了方便操作,史萊圖吩咐一位助手用紗布將裡面的血水吸乾,不覺間,垃圾袋裡已經堆了一大堆血紅紗布。
顧淮眼睫顫抖地收回目光繼續盯著被器械不斷操作的口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手術里空氣不流通,氧氣越來越少,看著克利斯的背部都帶重影,但那血淋淋的一片始終刺痛他的眼睛。
「顧淮,你暈血?」許珩期突然出聲。
「並不。」顧淮抬眼不解地看向他,作為一個軍人怎麼可能暈血,許珩期什麼時候說話開始不帶腦子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在燈光下有多麼慘白,毫無血色,白得恍若透明。
突然,上一秒還有些飄忽的眼神下一秒就清醒過來,顧淮有些愣怔地垂下頭去,臉上充滿詫異震驚,眼中逐漸泛起濃烈的驚喜。
剛剛……克利斯是不是動了下?
他放輕了呼吸緊緊盯著雌蟲,一隻手慢慢地握住他貼了電極片的手,生怕錯過了什麼似的。
然後,他看到雌蟲不安地皺了眉。
看到這一幕的顧淮差點熱淚盈眶,他無聲地罵了一句:睡了這麼久終於願意給個反應了,渣蟲!
顧淮僵硬著身體根本不敢亂動,就怕把好不容易願意給出反應的蟲給嚇退了。
然後雌蟲地反應越來越明顯,不知史萊圖用鑷子戳到了哪裡,克利斯開始不安顫抖,但眼睛就是睜不開,眉毛都要糾結得打結了,一副驚恐想要逃離的模樣,連顧淮都感受到雌蟲精神海傳來的陣陣驚濤駭浪。
他瞅了眼克利斯的背,心裡逐漸有了想法,這是……
害怕?
害怕失去蟲翼?
意識到雌蟲的恐慌,顧淮毫無保留地釋放信息素安撫他,嗆得有個a1pha不禁大咳起來。
許珩期蹙眉:「顧淮,收斂。」
顧淮抿抿嘴唇,控制住了信息素的釋放,但隨即許多根細小的精神絲纏在了克利斯身上,同時愈加耐心溫和地安撫克利斯地精神海。
漸漸的,克利斯終於不再顫抖,又重歸於安靜。
顧淮見狀心裡開始發慌,他無意識地舔弄了下乾燥的嘴唇,按捺住心等著克利斯再給自己一個反應。
但剛才雌蟲的顫抖就好像他思念過度幻想出來似的,克利斯絲毫沒有反應,顧淮開始迷茫無措,難道真是他的錯覺?
其他人忙著手裡的活根本沒誰注意到他的迷惑,就在他忍不住失落之際,一道細微模糊不清的聲音落入了他耳朵里,顧淮手裡一緊,不覺止住呼吸仔細聽——
「……雄……」
「……主……」
顧淮抑制激動強迫自己冷靜,將耳朵緩緩湊近克利斯唇邊。
「……雄……主……」
顧淮:「……」
他狠狠閉上眼,眼尾泛起一點旁人察覺不到的濕意,然後輕聲溫柔回應:「我在。」